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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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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

铃铃铃……

“背得不熟,明天语文课前到我办公室再背一遍。”魏晏晏合上课本,又塞回了学生怀里。

小姑娘瘪起嘴,表示不满。

“别想跟我讨价还价,我可不像你们何老师一样好说话,况且赤壁赋本来就是高考必背篇目,看看你们班长,人家高一就开始学大一的科目了。”

“许暄那是什么人,”小姑娘嘴翘得更高了,“全校有名的卷王,那能比吗!”

“少贫嘴!”魏晏晏笑着伸手不轻不重地怼了学生脑门一下,小姑娘就又高兴了,嬉皮笑脸地说:“老师,我送您回宿舍吧!”

魏晏晏摆手道:“不用,我这轮椅电动的,不费劲,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休息吧,小心明天又被你们班主任逮到打瞌睡。”

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送走了教室里的学生后,照往常一样,关空调、关灯关窗、锁门。

她的腿脚不方便,做这些事总比别人慢一些,每次都比何欢晚回宿舍十几分钟,好在何欢是个脾气好的,也从没表现出什么不满。

今天是她来师范附中实习的整两个月,眼瞧着要放暑假了,她跟何欢两人很早就约着要下了晚自习一块儿去吃海底捞,庆祝这个阶段性的胜利,魏晏晏因此心情也很不错,一路上对着每个和她打招呼的学生都是笑眯眯地点头回应。

很快,她便轻车熟路地开着轮椅回到了女生宿舍楼道尽头,坐在门口从口袋里摸钥匙,可出乎意料的是,宿舍防盗门上方的窗户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透出灯光来,也就是说,里面并没有人在活动。

“奇怪……”

推开门,房间里果然是漆黑一片,连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的。

“何欢,你回来了?”魏晏晏摸着黑,打开了灯,猛然映入她眼帘的,却是这本就不宽敞的宿舍里,一大半的瓷砖都淌着鲜红的血,而一个年轻女孩儿正躺在那血泊里,已经不省人事了。

“何欢!!”

魏晏晏下意识想要扑上去查看情况,整个人直接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她却不觉得痛,双手双脚颤抖着爬到何欢身边,将人抱进怀里。

“何欢!何欢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何欢躺在魏晏晏的臂弯里,合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可血却还在汩汩从小腹处流出来,她身上的素色连衣裙已经染红得几乎透出了黑色。

一把美工刀被甩进了铁架床底下。

魏晏晏完全懵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慌乱中第一反应是去摸被自己摔到地上的手机,按亮屏幕的瞬间,一股微不可查的力量抓住了她的袖子。

魏晏晏吓得一抖——何欢竟然还有意识!

“何欢!别怕别怕,我马上叫人过来!”魏晏晏捧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大喊,“你不要睡过去,听见没有!”

却见何欢闭着眼,微微摇头,像是叫她不要这样做,又像是伤口实在太痛了。

她的嘴唇颤得厉害,翕动两下,却发不出声音来。

“你……你想说什么?”魏晏晏连忙把耳朵贴上去,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何欢看不出欺负的胸口,而另一只手握紧手机,拨出了一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哥哥……”何欢说,“救我……”

这就是何欢留在这世上的最后四个字了。

.

“你消失了整整十七年,十七年什么概念?晏晏都上大学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当亲哥哥的,现在见了她,却连声妹妹都没有!”

“我……”晏晏两个字喊得陈聿怀瞳孔一震,他哑着声音开口,“我不能……”

“不能?”蒋徵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他眉眼压得极低,“我看是不敢吧!”

陈聿怀没再接话,只是喉结滚动,蒋徵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当然不敢,也不配!”蒋徵再次逼近,将陈聿怀整个人都死死压制在了阳阳台上。

陈聿怀的上半身就这么悬空挂在了三十二楼的阳台上——他很难确定外头这个生锈的防盗窗能不能承受得住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的重量。

蒋徵凌厉无比的气场将陈聿怀整个人都包裹得密不透风:“你要是真的死在外面也就算了,没有你,晏晏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事,可以一辈子活得很开心,可现在——”

不锈钢的护栏发出脆弱的吱呀声,蒋徵却像没听到似的,再次逼近,将他逼入险境。

“可现在,你又回来了,”他咬紧牙关,“你他妈又回来了!还顶替了一个死人的身份,处心积虑地接近我!”

“魏骞,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我爸,还有老师、师母一个个的都对你这么牵肠挂肚,你为什么杳无音信十七年却又要回来,回来打乱我们所有人的生活!”

陈聿怀觉得牙龈酸涩,心底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摇摇欲坠,可下一瞬,这张俊美的脸上便又挂上了极冷漠的神情,他嘴角一扯:“蒋支队长,这件事,你应该先去问问你那位被软禁的、德高望重的‘老师’吧。”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说话时嗓子里发出不自然的嗬嗬声。

“老师?”蒋徵眯起眼睛,杨万里曾经和他说过,魏骞当年是和他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才导致了后来的失踪的,可杨万里却从没说过争吵的起因,好像……好像是在避讳着什么。

如今看魏骞的反应,其中关窍,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陈聿怀握着匕首的手也随之加重了力量,抵在蒋徵的命门上,刀刃也随之渗出越来越多的血:“况且你认为,我们现在是谁占主导?”

蒋徵却也只是痛得眼角抽搐了一下,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他冷哼回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主导位,从来都是由自己争取的。”

话音未落,蒋徵迅速攥住陈聿怀左手,往反方向用力一拧,腕骨当即脱臼,陈聿怀痛得倒一口冷气,手上脱力,匕首当啷啷落在了两人脚边。

蒋徵嘴角噙着冷笑:“回答我,魏骞,你到底是谁,又到底想做什么?”

陈聿怀面色发白,恍惚间,眼前一黑,他又看到了那条毒蛇,这次,它攀附到了蒋徵的身上,可蒋徵却像感受不到似的,丝毫不为所动。

难道……这条蛇只有他自己能看到么?

黑曼巴蛇在两人身上游走,黑色的鳞片在月色下反射出漂亮又危险的光泽,它纤细冰冷的身子缠绕在两人的脖颈上,吐出信子擦过他的耳垂,细长的蛇尾在蒋徵肩头高高扬起。

陈聿怀沉默着,根根分明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他抬起手那脱了臼的手腕,像不知道疼一般,一把拎起蒋徵的衣领,脚下顺势一蹬,便带着他往后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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