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心挑挑眉,虽然很微小,但是她发现自己力量居然有了增强。
有意思!
“小伙子,快醒醒!”
白药被拍了拍,眼神茫然,慢慢清醒过来。
一时不明所以,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叹口气,对白药说着。
“快去看看吧,车子打捞上来了,无一幸免。清醒清醒,去看看,别留遗憾。”
白药想起桃花,瞬间脑子清醒,心中巨大恐慌。
爬起来略过地上盖上白布的尸体和旁边哭泣的家属,想去救护车上寻找人。
可救护车上哪里有人,几个医生在照拂的只有赶来认亲却昏过去的遇难者家属。
鸣笛还在响,天空已经全黑,周围拉起警戒线,围了很多人。
白药不可置信转身,看着地面一张张凸起的白布。
脚下踉跄,眼前除了白就是黑,凄冷又孤独。
颤抖的掀开第一张白布,不是。
第二张,不是。
突然看到前面一张白布上,露出一只手,手腕上有个小桃花胎记。
神魂俱灭,巨大的悲痛和绝望袭来。
白药整个人扑也似的几乎爬过去,突然被套住,走不动了。
白药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面色灰白,嘴角一颗痣,静静躺着。
白药不理会,赶紧站起身,跑向那只手的主人。
双手颤抖,慢慢掀开白布。
马尾散开,披头散发,清丽的脸庞像是睡着。
“小桃花,小桃花,快醒醒,快醒醒,啊!!!!!”
白药紧紧抱住桃花,似乎这样就能再次感受那温暖跳动鲜活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才是最应该去死的人!他才是!他才是!
白药无助绝望地哭泣,却发不出声响。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大家都唏嘘不已,更有甚者面色动容早就泪流满面。
赶来的家属越来越多,人群熙熙攘攘,哭天喊地,声音悲痛,似是要叫天地换颜色。
一身材瘦弱却眼睛灵动的中年女人,挤开人群。
“卫邦!卫邦!你在哪里?”
赵秀芳面色着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天桥出事了。
对于出什么事,怎么出的,一概不知。
儿子一般会路过天桥,给他们往工地送饭。
迟迟不来,让她很是担心害怕。
看着一张张白布,和周围大哭的受害者家属,她莫名动容。
抬手触碰心脏处,好像很久之前,她也有过同样的体会。
心中窒息,难过。
赵秀芳眼中茫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
自己,不是在......
“妈妈!”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嘴角有颗痣,站在赵秀芳一边,拍了拍赵秀芳。
赵秀芳突然回神,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心中大定。
又急又怒又担心,忍不住拍了拍儿子。
“你这孩子!在这里逗留什么呢!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的很担心吗?”
摸着儿子冰冰凉凉,又转化愁容。
“你这孩子,怎么冷冰冰的,在这里多久了?快跟妈妈回家!”
“妈妈,我没事,走吧。”
小男孩露齿憨笑,紧紧牵着妈妈的手,汲取温暖。
赵秀芳触摸儿子冰冷的小手,心疼不已。
“回家,回家。”
赵秀芳牵着何卫邦远去,在要离开警戒线之际,小男孩回头看了一眼。
白药坐在地上,紧紧抱着桃花。
白布基本都被掀开,除了距离白药不远处。
一阵江风吹过,掀开最后这张白布。
小男孩面色平静,转头不再看,看着妈妈的手,紧紧握着。
“妈妈。”
“哎!”
赵秀芳不明所以,放慢脚步,看着儿子。
何卫邦稍微使力,两人继续前行。
“妈妈,我等了你好久。”
赵秀芳慈爱一笑,摸摸儿子小脸。
“妈妈这不是来了吗,可说好了,下次不许在外面逗留了哦,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好!”
母子两人氛围温馨,有说有笑的走远。
“嘀,嗒,嘀,嗒”
暖灯笼罩,墙上钟表的分针走到了4.30。
“不要,不要......”
床上的人呢喃,语气绝望祈求,仿佛害怕失去什么。
“不要走!”
白药梦中惊醒,弹跳坐起,脸上还有泪痕,眼角发红身上冷汗直流。
白药一时起身,竟分不清现实梦境,意识混沌。
待意识清醒,逐渐明白什么,无力躺倒,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小桃花。
小桃花,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一颗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床铺。
不知想到什么,白药嘴角勾起,竟痴痴笑起来。
她多想继续入睡,看到小桃花。又怕接上了梦境,看见痛彻心扉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