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舒愿不知是被雪糕还是被白述鹤这番话,一瞬间透心凉,上午那节高数课的折磨,祝舒愿还记忆犹新。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符号和另外一个符号就能得出一个复杂的数字。
白述鹤眼见这人像是失去灵魂一般,僵硬在原地,开口安慰道“其实也不用那么的担心,大学老师在期末都会划重点,并且还有平时分成绩。”
祝舒愿心里面的弦绷紧,一点不敢如他所说的放宽心,再次核实到“真的没有攒够学分,就会面临退学的风险?”
白述鹤三两下咬完那根不大的雪糕,一时之间也被冰的有点模糊地说道“骗你做什么。”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找你来,倒不是为了这件事。”
他揉了揉一直在看文件的眼睛“上面派下任务来,说是让你准备一下,明天有个采访,代表上次那个校园恶性伤人事件说几句话,推了但是没能帮你推掉。”
祝舒愿不解“可是这个在当时调查的时候,不是已经找到线索说,余休打出去的子弹和小猴子中弹的那一枚无法匹配,而且后面的证言也核对不上吗?”
白述鹤扯出一张纸巾,递给祝舒愿,她因为长时间地拿着雪糕,手上有着滴落的水,想来应该是难受的,同时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需要发言。恐慌已经造成了,而平息这场恐慌,证明他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将会有效地遏制住类似这种的虚假的骗局,公众也会对其保持警惕。”他顿了顿“所以明天的采访很重要,愿愿,交给你了。”
对方绞尽脑汁,策划了这个拙劣的事件,怎么能够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呢?
祝舒愿心中忽然压来了两座大山,把她压得喘不过气。一个学分,一个采访。
祝舒愿借着去接水的借口,背着白述鹤暗戳戳地拨通电话“喂,请问是动物园的园长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快速的,如机关枪一般的问题向祝舒愿袭来“愿愿,怎么了?是不是白述鹤那臭小子欺负你了?还是饿了,他没给你吃饭?还是最近受伤了?冷了?想回家了?”
园长的关心,祝舒愿一一接下,心里面被这份关心照的暖烘烘的,对自己后面提出的请求,心里面也像是有了依靠一般。
“没有,挺好的,就是不想当大学生了。”语气低落。
园长一愣,听见这个声音的下一秒,都能想到一直圆滚滚的黑白熊猫团子,被欺负的只敢蹲在原地伤心,好不容易才能给家里面打给电话的可怜模样。
于是柔声安慰着,问着原因,心里面想着,如果是因为白述鹤那臭不要脸的,把自家的团宠给欺负地不想当大熊猫的话,他一定赶过去,告到朝廷,怎么都要把人给抢过来。
怎么着?自家的大熊猫去外面受委屈了?
作为园长如果不能代表全体动物园把白述鹤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他这个园长当场辞职。
祝舒愿继续说道“当大学生要学分这件事,不然就会退学这件事,园长你知道吗?”
沉默,隔着电话都能传到祝舒愿心里面的沉默。
“你知道?”祝舒愿语气惊诧。
“愿愿,你挂科了?不对啊,时间还没到期末周啊。”园长闭着眼,不愿回想那些曾经泡在图书馆和咖啡里面,一个晚上学完一个学期所有课程的痛苦回忆。
祝舒愿那长得过分的接水时间,终于引起了白述鹤的注意,他看着祝舒愿手里面接过电话,朗声回应着园长的疑问“没有,只是她刚刚才知道上大学还有可能有退学这种风险的发生。”
“愿愿,祝你好运。”园长带着一种祝舒愿说不清楚的语气,带出了祝舒愿的一丝担心。
“园长,你不会不让我回去了吧?”祝舒愿语气带着深深的不确定。
“我在此,代表我们全体动物园向祝舒愿女士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是因为愿愿害怕得不到学分就想要回来,那么不让回。至于其他任何时候,我们都欢迎愿愿常回家看看。”
审判的斧子终于落下,那斧子砸在地上斩断了祝舒愿最后一条后路。
祝舒愿扭头看向白述鹤,那人穿着衬衫,靠在墙上,不肯正眼看她,怕被看出眼睛里面的笑意盈盈,于是拿着透明玻璃杯佯装喝水,可是祝舒愿能通过水和玻璃杯的反射,看见那人遮不住的从嘴角扬起的笑意。
电话那头,还响着园长那句祝你好运。
啪嚓一声,祝舒愿的心碎了,落在地上,响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