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足够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你想怎么解决这个副本？”唐昭念将纸条收好，询问宁朱晗。

“你的那些个小弟，你打算让他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宁朱晗果断回答：“你不是说外面就是我们的世界吗？为什么不直接出去？”

唐昭念眨眨眼：“尝试过，但玩家会被系统限制强制拉回。”

听闻，宁朱晗摇摇头道：“不，我是说为什么不让魂魄出去。”

“我刚刚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以人当小白鼠的人体实验，而且还是发生在现实里，竟然没人发现吗？”

“这不可能吧？”

宁朱晗深深看了唐昭念一眼，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动作。

“是有什么不能说？”

唐昭念抱臂沉吟片刻回道：“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向你解释，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简单来讲就是只有当你看见这个东西，它才会定型，在此之前他是未知的。”

“噩梦游行里有一些副本就是以这种状态存在，因为不是障眼法所以我们看不出，这一块地区就像是副本的倒影，当我们意识到自己看见了它才会真的存在，就像是存在于噩梦之中，在某些时候会突然出现噩梦成真的情况。”

宁朱晗皱眉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说实话没听懂，但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传说里有些神需要人的供奉才能存在，如果人忘记了神，那神就不再存在。”

“等出了副本我带你去看看实例，你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唐昭念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询问：“所以呢？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打算了吗？”

“我说了呀，把他们带出去。”宁朱晗的语气平淡，眼神里却藏着势不可挡的锐利，他身边一直跟着若隐若现的阴气，现如今这些阴气的主人，也就是村民们的魂魄突然有些躁动。

“其实他们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算我们不来这个副本他们也会慢慢消散，更何况我感觉到他们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毕竟那里才是真相。”

“消散之前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宁朱晗自然不需要也不会等唐昭念点头，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证明他要去实行，唐昭念也没有理由阻止，于是二人又回到墙面前。

宁朱晗摆摆手：“退后一点。”唐昭念照做。

而后宁朱晗打出手势，再次念出安土地神咒。

唐昭念的脸上闪过一瞬惊喜，他原以为宁朱晗无法使用口诀的能力被系统限制是不可逆转的，但目前看来，在宁朱晗吸收了足够多的阴气后似乎足以与系统抗衡，而且系统根本没有发出警告如同在默认这种行为。

有意思。

唐昭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他目睹宁朱晗操纵着魂魄向那高墙冲撞。

“轰——”

系统的警报伴随着这剧烈的声响同时发出。

【警告，警告，副本边界正在受到攻击！】

【正在进行维护】

“啧，真难办。”

宁朱晗抬起手加大力度，黑色的花纹再次爬上了露出的手腕，手背，甚至整张脸，他的样貌本称得上出众如今更显妖冶，诡谲的花纹缠绕上黑色蔷薇那般，死亡的阴影也带上扭曲病态的美。

四周都是警告声音和那因为阴气以及系统的防御抵抗着发出的海啸般的怒吼，似乎还掺杂着魂魄不甘的哭号。

宁朱晗的身上散发着强烈阴气，已经让唐昭念下意识做出防御准备，很快，宁朱晗身后突然出现大量的黑色雾气，隐约可见某种正在变化的形态，巨大无比，甚至能与墙体的高度匹敌！

【警告！防御击毁！警告！】

“吼——”

魂魄冲破了高墙，虽然只是一瞬间，而墙外是名为“真实”的人间。

宁朱晗与魂魄共感，他在这一瞬间接收到了诸多情绪，怀疑，害怕，犹豫，兴奋，喜悦，满足，怀恋。

而后消散，如同晚风不曾吹拂。

“会失望吗？外面的世界被灯光污染，没有亲切的自然。”宁朱晗喃喃自语。

系统还在警告，宁朱晗回头看向唐昭念。

他的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花纹，以及那带着戏谑的笑，就像是将作为副本主宰的系统玩弄得逞的不屑一顾，但眉眼间疲态还是展现。

宁朱晗看见属于唐昭念的傀儡突然失去控制一般垂下头而后皮肤像干涸的土地一般皲裂，黑色雾气从那一层层裂缝中呼出将原身完全包裹。

很快，雾散开。

唐昭念本体从雾气中走来，微风吹过他的白发却没有掩盖那张脸上的笑，是宁朱晗终于如愿以偿看见的真实的笑容。

“哟，舍得以真容见我了？”宁朱晗打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累得根本不想再动哪怕一根手指头，这话纯属是想嘲弄一下唐昭念。

可他不知道的是，唐昭念竟然像是看穿了他的疲倦，走近将他揽进怀里。

宁朱晗因为使用了能力现如今体温很低，而唐昭念或许是刚从傀儡身变成本体，同样是低温，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同类。

“我希望你可以收集永生之血。”唐昭念说：“你可以救很多很多像这些村民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