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粝的指腹摩擦过她软嫩唇畔,轻轻往里压送,幽邃凤眸在帐间昏暗光线下显得愈发黑漆漆,像是内里藏了一只蓄势待发随时要咬断猎物脖颈的野兽,看得人后颈发凉。
想起这人五花八门的手段,安子夜两腿间隐隐泛疼,在那粗重气息逐渐逼近时,慌忙改了口:“我想要陛下的折扇。”
裴宁轩停下。
“可、可以吗?”
男人盯着她,失笑,“好。”
翻身下床,他取了折扇钻回,重新将人揽入怀,手把手教她扣开机关。
看似文雅的折扇,却是一把暗藏淬了毒寒刃的兵器。
“你留作防身也好,不过刀剑无眼,莫误伤自己。”帝王咬着她耳垂低语,“还有,凭它可是杀不了朕的。”
感知到有视线落在头顶,安子夜暗惊,忙转开话题。
“好精巧,陛下自己做的?”
“朕在你眼中这样厉害?可惜,朕只负责图纸,是隆京王家铁铺一个脾气火爆难相处的老头造的。”见怀里人一脸好奇摆弄着,裴宁轩轻笑,夺了折扇扔开,抱她下榻往净室去……
“夫人?”
一声唤,驱散亮锃锃刀刃上的两道模糊身影,安子夜回神,收了视线,淡声敷衍:“皇兄说的。”
王老翁已看过图稿,到她跟前给回信儿。
“您放心,不成问题。”
安子夜起身,“那有劳了。”
她接过飞萤递来的钱袋子,要付定金,王老翁却摆摆手。
“我这从来就没有付定金的规矩,两个月后来取,三千两,过时、少钱都不候,可听清楚了?”
若非对手艺有极大信心哪敢如此?安子夜彻底放心,将钱袋塞给飞萤。
“好。”
此女通身华贵,言语从容,必是大户人家出身,却往他这脏兮兮的铁铺里钻,还揣着那样精巧的兵器图纸,王老翁生疑,“这位夫人,容我多过问一句,您这是打造给谁的?图纸又是何人给的?”
安子夜下意识要将邵鸿拖出来顶着,可心念一转,又觉不对,斟酌道:“夫君画的,给我防身用。”
王老翁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细品之下,几样东西确实藏了些那人的风格。
他抚须而笑。
“原来如此。”
待人走,他将大宝叫到跟前,嘱咐道:“去寻宁安王妃的画像来。”
*
出铁铺,暂放下三千两的巨债,安子夜不急着回去,与飞萤满大街闲逛。
日头虽晒人,街两侧商贩却浑不觉似的一个比一个吆喝的高,主仆二人也捧场,硬是从街头逢个宠幸到街尾,这才换条街。
往日安子夜不算讲究,如今得人伺候却活得精致,路过香铺也免不得要进去转转。
“姑娘,本店的香可是隆京品类最全的,您仔细瞧瞧,肯定有您中意的。”
“全南乾的香,你这都有?”
“那是!不止南乾,月桑的也有。”店家眼珠子一转,笑补充,“当然,您肯定见过世面,这朝贡和北巽的例外。”
朝贡特殊,北巽则是卫平关一战后,早已隔了国仇,不通商,南乾是巴不得抵制北巽物什,自然也不会有。
安子夜没寻到要找的,便也不再深问,挑了个香味清雅的付了账走出。
刚出门没几步,就听得身后哎呦一声,回过头,原是飞萤被人撞了下。
她扫了眼匆匆而过的男子,眸光微暗。
“银钱可在?”
飞萤一怔,赶紧伸手往袖子里一探,心头大震。
“不见了!”
怕是刚才付钱时被人盯上了,安子夜二话不说,夺过飞萤手里被包严实的锦盒,转身朝尚未走远的男子砸去。
她向来准头不错,正正好砸中男子的后脑勺,叫他停了一晌子。
“抓小偷!”飞萤配合着高呼。
安子夜正欲追上,一道黑影却先从她身后飞出,朝那男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