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恩没能如愿说服江迴,这让江家陷入了一个比较麻烦的处境之中。
江家的客厅里,江盛皱着眉坐在单人沙发上,已经沉默许久。江崇恩则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拄着下巴,眉心皱成了川字。
“你说老三为什么非要这么做?”江崇恩十分不解。
江盛摇了摇头:“我也想不通,以老三现在的处境来看,这样做对他百害而无一利。毕竟江家是他唯一的支柱,如果没了这个支柱,他很可能连活着都成问题。但奇怪的是,他现在看起来并不关心江家会怎么样。”
江崇恩闻言沉吟片刻,忽然问:“你的意思是,有人教唆老三这么做?”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更倾向于这是老三自己的意思。”
“可没有理由啊。”
“爸,您没发现老三最近有些不大一样吗?”
江崇恩皱眉沉思。
“您想想,以前的老三是什么样,再看看现在的老三是什么样。”
江崇恩在脑中仔细回想了一下,眯着眼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现在的老三确实跟以前有些不一样。”随即他又想:“可就算不一样,他好歹也是江家人,没有理由做对江家不利的事。”
江盛沉默了,显然父子俩始终都搞不明白江迴这样针对江家的原因。
片刻后,江盛开口:“这次妈和老二未免太肆无忌惮了,狗逼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提到这个,江崇恩也是满心无奈:“我之前就……唉,不过事已至此,再提那些也没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能尽快把他们从拘留所里弄出来。”
要是放在平时,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由律师去处理,可这次连江崇恩去找江迴都没用,律师去的话很可能连江迴的面都见不到。
父子俩很快又陷入沉默中。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针对冯静香和江许的起诉书已经悄悄递上了法官的案头。不仅如此,关于江家人暴打私生子一事的舆论也甚嚣尘上。这些舆论里透露了两个信息:一是江崇恩有个私生子,据说是他和一个貌美女职员所生。二是,江家人对这个私生子不好,甚至已经到了动手的地步。
这些充满八卦意味的舆论最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聊天的话题,加上信息时代新闻的传播速度,所以就在江家还在想办法处理冯静香和江许的事情时,舆论就已经传开了。
当这些舆论传到江崇恩耳中时,已经是第N个版本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崇恩气得连他最喜欢的古董花瓶都摔了。
“你说说,啊,你来说说,老三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这是不给自己留后路,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啊!”面对一地的碎瓷,江崇恩只剩满心愤怒。如果说之前咬住不放的行为是为了惩罚冯静香和江许对他施以暴行,但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完全不顾江家的脸面了,这是江崇恩无法忍受的。
江盛也没料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内心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以为江迴最多在冯静香和江许的事情上不退让,没想到江迴竟然还把这件事爆了出来。事到如今,他们暂时没找到更好更快速的解决办法,关键还是在江迴身上。
江盛想了想,说:“爸,不管老三是受人教唆还是出于自己的想法,他现在的行为已经完全不顾及江家的脸面,那我们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闻言,江崇恩勉强压制住心底的愤怒,问:“你的意思是?”
“您再去找老三谈一次,如果他的态度有所松动,那我们就可以趁此机会搬回局势。如果他还是坚持现在的做法,那我们就以牙还牙。”
“你想怎么以牙还牙?”江崇恩觉得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能劝得动江迴的可能性很小。
江盛眯着眼,语气阴沉地说:“他敢让江家抬不起头,那他也要先低头才是。”
江迴回江家拿东西时,碰巧江家人都不在,只有江家的保姆带着一脸厌恶和警惕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最近别墅内的气氛异常压抑,她从江崇恩和江盛零零散散的对话中听说了江家的麻烦,而这些麻烦,大部分是由江迴造成的。她原本就对江迴心存厌恶,而现在在厌恶的同时,她又对江迴生出了一丝警惕。
不过江迴完全不在意保姆在想什么,在她并不友善的目光下,他简单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毫不留恋离开了江家。
他从医院出来时,就暂时搬进了邢既言的那套公寓。他的东西不多,从江家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不大的箱子。
邢既言来接他,看到他的箱子还愣了一下:“这就是你所有的东西?”
“嗯,”江迴点头:“重要的我拿走了,不重要的就留给他们吧。”
想到江迴那一身的伤,邢既言心里只有心疼,他轻轻抱了下江迴,说:“没关系,以后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