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一出,江崇恩手指的方向瞬间就从江许移到了她身上,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了半天后,直接气晕了过去。紧接着,别墅上下一片吵吵嚷嚷,人仰马翻,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江崇恩抬回了房间。
这出闹剧结束,周围的气氛一下安静下来。江迴粗喘着气,捂着肚子踉跄地回了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然后就背靠着门缓缓坐了下去。
肚子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个没完没了,冷汗浸透了他乌黑柔软的发丝和他身上的白色T恤。太特么疼了,他心想,他从来都没这么疼过。
他靠着门坐了半天,直到疼痛不那么剧烈时,他才下楼去翻药箱,还真被他翻到一瓶跌打损伤药。看了看瓶身上的日期,确定没过期后,他又分别从柜子和冰箱里拿了酒和冰块儿,回了房间。
江迴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用毛巾包好冰块,在颧骨和嘴角淤青处来回揉搓,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忍不住想,他从小到大家里父母虽然不怎么管他,但给他的爱一分也不少。因为学习好,老师们都对他特别看重,只要有个什么竞赛,保准少不了他。这二十多年来,他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狼狈过这么不被人在乎?
越想心情越低落,江迴索性把酒杯扔在一边,拎起酒瓶就往嘴里倒。随着喉结上下滑动,浓烈的酒液顺着食道流下,酒精带来的灼烧感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也在麻痹着全身每一处疼痛。一瓶酒很快被他喝了个精光,然后他醉熏熏地睡了过去。
周一,江迴一早在全身闷痛中醒来。他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捂着肚子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张精彩纷呈的脸,江迴有些犯愁。他愁得不是怎么从别墅里移出去,而是要怎么顶着这副尊荣去上班。
他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连早饭都没吃,就戴着口罩和帽子出了门。他特意走远一些找了家超市,买了点面包牛奶。超市收银员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手一直没远离旁边的电话,好像只要他把手伸进兜里,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拨110。
江迴被她这勇敢的行为打动,全程都没敢把手往兜里伸,连结账时,都是当着她的面从背包两侧的小口袋里掏出零钱给她,她这才忍住拨110的冲动。
找个角落解决完早餐,江迴吸取了刚才在超市的教训,从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慢悠悠地往公司蹬去。他没敢打车,怕出租车司机直接把他拉去公安局。
一路上收获目光无数,其中还包括在路上维持秩序的交警。他眼看着交警奔着旁边的警用摩托去了,赶紧摘了帽子示意自己不是犯罪分子。就这样费尽千辛万苦地到了公司,他连大脑都蹬麻了。
吴天天看着江迴全副武装的样子,又看了看头顶火红的朝日,一脸不解地问:“不是,兄弟,你昨天都干嘛了?咋一天没见,你就成小网红了?”江迴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谢宸就比吴天天靠谱多了,他一看到江迴颧骨处露出的那点淤青,就皱着眉问:“怎么弄的?”
江迴叹气:“哎,别提了,昨晚黑灯瞎火地撞柜子上了,差点没把我疼得灵魂出窍。”他话中带着调侃的语气,乍一听,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但谢宸可没这么想,他闻言立刻俯下身去,作势要摘江迴的口罩,神情也颇为认真:“别动,我看看。”
谢宸的手已经伸到江迴的脸颊边,江迴立刻意识到刚才的话说得不好,赶忙按住口罩,眉眼也弯了起来:“嗐,宸哥,我开玩笑的,哪有那么严重,就是碰了一下而已。”
江迴皮肤白,那块淤青虽然只露出一角,但也极为明显。谢宸压根就不信他的话,脸上的担忧更甚,正要拿开江迴的手好去摘他的口罩,就听旁边一个凉飕飕的语气说道:“哟,一大早就这样当着大家面打情骂俏,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又来了……江迴立刻送出了今天的第二个白眼儿。
谢宸眯起眼朝说话的人看过去,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江迴却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理那些无聊的人。谢宸警告般地看了吕通明一眼,还真就没说话,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其实江迴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一来,他不希望谢宸因为这件事和别人起冲突,毕竟这件事并没有发生。二来嘛,如果他们其中一人去反驳了吕通明的话,那他和谢宸之间的关系就真说不清了。
除了他们几个外,其他人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办公室里一向不缺热闹,更不缺看热闹的人。办公区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直到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别看了,现在都去大会议室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