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唯安找到陈萍萍时,他正在看着阳光下的花。
“院长。”程唯安出声叫他。
“你来了,你看这些花,我怎么看着像快枯萎了。”陈萍萍让她走近些。
程唯安瞧着这花种在室内,又专门为这花在天花板上劈了一个窗,让阳光照在它身上。
“我瞧着长得挺好,竟然是紫色的花,自然界的生物总有规律,花开花落终有时,要是真的枯萎了也不必太过介怀,只要不是巨金贵的小花小草,都会春风吹又生的。”
“春风吹又生。”陈萍萍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是啊,那山沟沟里没人管的小花小草不是一样长得很好吗?有的时候过多的人工干预反而适得其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要是这花今年结了种子,院长您可以试着将种子撒到室外,监察院里那么大空院子,长些花草也好看,年复一年,这花肯定会越来越多。”程唯安说着养花的技巧。
“你从哪听来的诗句,我竟从来没听过,你年岁看着也没多大,哪来的这些道理。”陈萍萍初次试探。
“嗯…也不算诗句吧,算是谚语,这些道理看得多了就懂了,越是亲身经历的,反而越不懂这些道理容易钻牛角尖,等到尘埃落定才会大梦初醒,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书上跟电视上,啊,我是说我是从书上跟…身边的人身上,看出来的这些道理。”程唯安其实不怕说出那个世界的东西,她就是怕解释,解释起来,很麻烦。
“往后你想要看书,就去找宣九问问,他那书多也杂,对了,你的九处昨儿个我就找人收拾了出来,你去看看,缺什么跟我说,一会儿,各处派的的人就会去你那了,这些人你先用着,以后用的顺的就留下,不满意的就再让他们回去,等回头再招些新人进来。”陈萍萍当然看出来她拙劣的掩饰,只是他现在不准备细问,交待了些别的事宜。
“谢谢院长!我要从哪走才能到九处去啊?”
“王启年。”陈萍萍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叫来了一个人。
这人从暗处小跑过来,在离陈萍萍轮椅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下,行礼,叫了声院长。
“这是一处的文书王启年,以后先在你九处帮忙。王启年,你和小程大人,先回九处吧。”
“是院长。”王启年先是抬头看了眼程唯安,接着又说:“小程大人,这边请。”
“好。”程唯安答应了,然后对陈萍萍说:“院长我先走了。”
陈萍萍点头,等他们走远了,影子又出现了。
“你说,她说的话,也有些道理。”陈萍萍看着那花。
“你要把花种满监察院?”
“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呢?”
“今天朱格带头反对,你就不怕她退缩?”影子没接茬。
“那来年,就把它接的种子,撒到院子里去吧。走吧。”陈萍萍也没接茬。
影子不动,陈萍萍抬头看他,竟笑了出来。
“你呀,竟也担心那丫头了?你们统共才说了几句话啊?年轻人,总要历练,要是有人为难,帮忙就是了,但我相信她会自己解决的,你也要对她有信心。”
陈萍萍说完,影子就推着他离开了。
王启年一边领着程唯安往九处走,一边又频频回头偷瞄她,但是他这个偷瞄,偷感很重,让程唯安不得不在意。
“怎么了吗?可是有哪里不对?”
“哪里哪里,大人怎会有不对的地方,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还望大人能为在下解惑。”王启年做足了礼仪。
“你不用叫我大人的,我叫程唯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啊?”程唯安想要让他放下行礼的姿势。
“哎呦大人!不可不可,大人是九处主办!而我只是一个小小文书,不可僭越啊不可僭越。”
“呃…不叫就不叫吧,你开心就好!”程唯安被他的语气跟动作吓了一跳。
“大人的头发?”
“嗷,这个啊,这是染不是!天生的,过几年颜色就会变了,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