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们还能顺利回到村子里吗?
父亲让他留在原地,一个人向石洞的深处走去。石洞的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不久,黝黑的石洞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他惊恐地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父亲,在父亲的身后有一个铁链拴着的麻布袋。麻布袋里面有什么东西疯狂地扭动着。
父亲解开铁链,打开麻布袋。里面居然是一个人。
但是这个人看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血红色的眼睛,发着冰冷的目光,愤怒让这个人变得极具攻击性。即便双手被铁链捆绑着,他闪着寒光的獠牙似乎可以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而父亲像对待一个野兽一般将这个人用铁链吊了起来。这时他才看到,在洞顶还有四五个和这个人一样的人。他们有的发狂地扭动着身体,发出狂吼,有的人似乎奄奄一息地吊在那里。他们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而奇怪的是,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
他惊恐地看着父亲和这些被吊在洞顶的人。他们看起来像猎人与猎物一般,但是,人怎么可能成为猎物呢?
他的眼睛追随着父亲的身影来到他的身后,他这才发现,在洞墙上,整齐地码放着一排又一排的武器。
整个地洞就是一个练靶场。只是,靶子不是假人,也不是道具,而是活生生的人。
父亲面无表情的将一把强弩交给他,“你的肌肉记忆应该还在吧。你试试看。”
他看看父亲手上冰冷的强弩,又看看父亲,他的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父亲强硬的把强弩塞在他的手里,他的手心传来因为用力而带来的疼痛感。
父亲站在他的身后,抬起他拿着强弩的手臂,让他对着那吊着的几个人摆出射击的姿势。冷冰冰地说道:“对着他们的胸口中间!”
他的手在发抖,他强忍着恐惧带来的寒意,对父亲说道:“可,可他们是人啊。”他的声音沙哑得近乎发不出声音来,好像这几个字是从他的嗓子里好不容易挤出来似的。
父亲平时的训练的确很苛刻,整个人看起来又似乎不近人情,但是,父亲总是给他一股正义凛然的感觉,父亲虽然在训练上很较真,严格,但是,他从来没有苛待过任何一个人。甚至连安琪被村子里的人咒骂,唾弃的时候,父亲从来也没有对安琪说过任何一句责难的话,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待安琪像对待怪物一般。
可是,眼前这些人的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记忆被封闭的太久了。你看好了,他们不是人。”说着父亲拿过他手中的强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弩箭射了出去。
弩箭一发击穿一个人的胸口正中。鲜血汩汩地从这个人的伤口中不断地流出,然而,父亲并没有因此停手,而是一发接着一发不断地向这个人射去。很快这个人像被打满了洞的筛子一般,鲜血也从他身上十几个伤口不停地流出来,这个人不断地发出惨烈的声音。其他几个人似乎感受到了同伴的危险,也不断地发出愤怒的吼声。
然而父亲似乎根本听不到这些声音,平静的走了过去,解开了吊着这个人的绳子,嘭的一声,这个人重重的掉在地上。疼痛让这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然而,父亲没有任何动摇,他用脚踩住这个人的身体,一根接着一根地把射进这个人身体里的箭拔了出来。疼痛的惨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石洞中,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地涌出来。很快在这个人的身下,便聚了一大滩的鲜血。那血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渐渐地,这个人的嘶吼声变成了呻吟,而慢慢地,呻吟声也没有了。身体也不再动一下。
他一步一步挪动到这个人的身边,他不相信,父亲是如此一个残忍冰冷的人,杀一个人可以用如此凶残的手法,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不相信眼前这个残忍的杀人狂是他的父亲。
他看着血泊中,苍白的尸体。他又看向父亲。
“为什么?”他的声音像生了锈的乐器一般,嘶哑又微弱。
然而,父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里依然像冬天里冻得结实的湖面一般,平静却带着冰冷的寒气。
父亲一脚踩在尸体的肚子上,大喝道:“起来!”
刚刚还是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咳了起来。这个人活了过来。
不对,与其说活了过来,不如说,这个人根本没有死。明明刚刚还在流血,现在已经不再流血了,那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渐渐地,伤口便完全看不见了,如果不是破烂如缕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刚刚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浑身上下的伤口,没有一处不是致命的。
恢复过来的人,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突然向他冲了过来。如果不是这个人身上还拴着绳子,他恐怕就要被这个人咬到了。
他惊恐地看着这个人的牙齿,那犹如野兽一般锋利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