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这算是……彻底不装了?”目送车子开走后,“无定”率先开口,打破了周围一群人的沉默,“前几天,他刚和我暗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等一阵再动手。”
“也有可能是他已经等待这个机会很久了。”站在一旁的“锋镝”身上染血,耸了耸肩,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辉’一向如此,不是吗?他通知你开始行动的时候,其实已经完成前百分之九十的工作了。”
他又想到方才短短一面中,瞥见的溅在那人面上的一线血痕,唏嘘道:“还是这个样子和‘辉’更搭……先前平易近人那套真的不大适合他。下次见面得和他反映一下这事。”
“不过,‘无定’你和我透个底。他到底什么来头?仇珩?鬼才信他就是一普通‘团丁’。”
站在一旁的“无定”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最终是没有捅出仇珩“非灰”的身份,毕竟对方一向不容忍别人在背后多嘴
“珍惜生命,慎言。”
“好吧,我绝对不多事。”“锋镝”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无奈,“对了,你能不能找机会和他暗示一下……‘红途’真不是我手下,虽然他对我很客气,我俩工作性质也差不多。但他真的不是我手下,我们平级啊!”
此时,平稳行驶的车内。黑发青年双手交叉,置于腹前,副驾驶的靠背被他稍微放下一点,可以安详地靠躺在上面。
安全带不系,座椅靠背不调直,对方糟糕的安全意识看得“红途”一阵皱眉,但看到他眼眶下浅浅的青黑,最终是没忍心扰他安眠。
在两年相处中,“辉”一直被几位接触较多的同僚打上危险与疯狂的标签,这不仅仅因为对方仿佛绘在面上的“和煦”笑容与行事狠辣果决,也因为他常常默不作声地,就做出一些惊为天人的大事。
但今日看到“银辉”下的青年以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对方深入人心的形象至少有大半是刻意伪装出的假象,“辉”骗过了所有人。
或许曾距离真实最近的,是“无定”。
想来也是,出于职务与权限,她是知晓“辉”面具下的那一层身份的,自然也能依此看到更多。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为了顺利接管镇河,站在台前的“无定”也好,背后辅助的“辉”也好,甚至“红途”自己和其他人,都无法再隐瞒处于明面的身份了。
糕点铺的大部分人都会摘下河面,走上台前,真正的站上“故土”的历史舞台。
车子停在了糕点铺门口,今天店里有些热闹,不过一会时间,镇河研究所遭遇袭击的消息就传到了这里。
但别担心,“无定”女士会解决一切,相信她。
仇珩慢悠悠转醒,睁开眼后,眼瞳变为了黄蓝交汇的颜色,“红途”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本想假装没看到,但另外一人似乎并不在意。
“一点意外。”瞳色变换的人并不在乎此事,反正都会写进报告里,没必要瞒着——至于权限是否足够查看,这个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
相比于这些,学者现在更关注自己的情况。他发现自己体内出现了一枚“天然土壤”。
没错,天然土壤、货真价实。
至于其它属于变生种的能力,仇珩暂时没有途径去发现,或许以后会找个时间,好好熟悉一下这具更新过大版本的身体。
此时,他亲爱的“木刃”同志刚好也醒过来了。
“……‘辉’?”从车后座缓缓坐起的人看向对方胸口的刺绣,头脑风暴了一下,精准认出了自己的老搭档,“你怎么把‘银辉’摘下来了?我出来了?”
“发生了点小事,你已经被我们带出来了。”仇珩点点头,但依旧没有细致解释,“具体发生了什么,说来话长。”
“总而言之,没事了。”
“对了,还有件事。”黑发青年忽然想起来些什么,刚刚还很平静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你最好和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抱歉’。”
正感动得要表演猛汉落泪的王梁一下子愣住了,情绪卡在那里不上不下,被堵得哑口无言。
“我这不是……觉得要逃不出去了嘛,就想着找人给你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