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粗暴地将单玉行绑在倾斜竖立着的实验台上,拽掉上身的衣物,又对受重伤的关节造成了二次伤害,那人却一声也不吭,静静垂着头,呼吸微弱,好像已经到了极限。
按照管理者的吩咐,没前往别处,就在这个房间中取出备好的半成品试剂,惹得四肢都被死死固定住的人多看了一眼,若有所思,赞许地轻笑一声。
但传入另外两个士兵耳中,便变了味道,以为他还在嘲讽。正要一拳捶在对方腹部,却被一只手拦下。
“欸。闲杂人等,不要乱碰我的小白鼠……”顾环面带笑意地开口,有些癫狂,又暗藏威胁之意,“你这一下子,再搞出点内伤,万一他待会挺不下来可怎么办?这样我可没办法记录数据了……你能承担后果吗?”
“每一个实验品、每一管试剂都弥足珍贵,浪费不得。我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
那人连忙放下举在空中的手,低下头不再追究,只静静看着实验员将试剂注入单玉行的静脉中,又按下一个按钮,实验台缓缓被厚厚的透明隔离墙笼罩住。
伴着耳边突然传来的惨叫,顾环挥挥手,嫌弃地说着:“行了,他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别影响我的实验。”
二人闻言,立刻离开了房间,步履匆匆,不愿与这位闻名内部的“疯子”有过多交集。
内心掐算着时间,等到外人已经差不多离开了这处走廊,仇珩便停下了哀嚎,但身体仍在不住颤抖。这并非是纯粹由疼痛引起的,而是这副身躯无法克制的生理反应。
就像受过电击的人再次坐上刑椅后的条件反射一样。
仇珩抓住了一点丢失记忆的线头,源源不断的痛苦无法打断他的思路,平静分析着自己对痛觉高适应性的来源。
他勉强睁着眼,但掩盖不住疼痛导致的失神,努力平复着喘息,使其不再紊乱。黑珍珠被蒙上一层朦胧的雾,变得暗淡无光,但好像又在缓缓发生某种变化。
“你大爷的,顾环。”忍了忍,仇珩终是开口骂道,以此宣泄一下无处疏解的痛苦。
“坚持一下,他们调配的这东西离成功还差得远,副作用极强。”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面色严肃,凝重地望着对方,开口转移其注意力,试图让他不那么难挨,“这是个假身份?啧啧啧,给管理者点根蜡。”
“哦对了,为了取信于他,我给你用的是最大剂量,没几个实验体能撑过去。”
“胆子很大。”看着隔离罩外做祈祷状的人,仇珩艰难地扯了下嘴角,似是被逗笑,“我甚至都考虑好了,万一见面的时候你没看穿单玉行是我,该怎么吓唬你场面会比较精彩。”
“别,大哥我真怕了!你可太吓人了,我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顾环不清楚今天对方怎么变得这么活泼,连忙开口,防止他真的心血来潮,祸害自己。
简单对话几句,二人都不再开口,寂静在实验室中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环站得脚都有些发麻——主要源于仇珩带来的心理压力。在实验所大门前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他便陷入了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深刻的恐惧。那双黑眼睛里分明盛满了恶意与扭曲。
伪装成猎物的捕食者已经悄然从疼痛中缓了过来。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绝对经验丰富。
不知是否为研究员的恶趣味,仇珩的双臂向身体两侧平举,手腕被死死固定住,姿态与大繁荣的某幅著名油画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