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要死在六月。
暨景微微抬眼,从往事中挣脱出来,透过车窗看了看山间三月的景色。虽是已经入春,但周围山丘上的树枝依旧是光秃秃的,只零星冒出一点绿色的芽孢。
过去两年了啊……他无声的叹息,自以为隐蔽的偷瞄了一眼正在进食的学者,对方的表情是两年前所没有的放松与柔和。
尽管那张脸上还是不常有什么表情,暨景默默地吐槽着同伴。
“哦对了,回去以后得找久久讨一点外敷的药膏。”他举起自己的两只手,伸长胳膊,在学者眼前晃了晃,没话找话道,“被那个石头人的酸液溅到了……还有你的手,我替你先处理一下吧,回去再弄点药材来消肿。”
说罢,暨景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牵过仇珩的伤手,用简易夹板和绷带固定着折断的部位。
动作的同时,也没忘记观察对方的表情,以此确认自己是否下手太重,弄疼了伤患。
但理所当然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人面上淡定的不像是有伤在身,惹得暨景长叹一口气道:“我说仇珩,你要是疼的话别忍着,不然我下手没个轻重。”
而被点名的人只是摇了摇头,表达了一番自己对同伴的充分信任以及宽宏大量,甚至在处理好之后随意活动了一番手腕,确认着自己能用这只手操纵好车辆。
“小戎久的制药术这段日子进步很大。”学者先开口点评了一番,毕竟作为老师,一定要时刻关注着学生的课业进度,随后又忍不住的开口调侃着暨景,“比你强多了啊,她师兄。”
“她师兄”闻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咬牙切齿好一阵,却也没做反驳,毕竟在这种方面,自己同仇珩争论从来没赢过。
“那是,仇老师教导有方、因材施教。”暨景只好顺口反讽,企图扳回一局,“奈何学生实在是天资愚钝,不怪老师你教学水平有限。”
闻言,仇老师短促地“呵”了一声,左手甩上车门,另一只伤手流畅的挂挡,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顺着大繁荣时代遗留下来的高速路扬长而去,狠狠地将这逆徒拍在椅背上。
他们返程的目的地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温室——“镇河”。
自从捡回戎久后,三个人便定居于此。时常是仇珩同暨景外出探索、搜集物资,戎久则留在家中。
她的身体不像“园丁”一样,被“土壤”影响后或多或少都有所增强,因此一直没有同二人一起外出远行。不过仇珩自她养伤期间就开始教导她制药,最初只打算为病人打发时间,但戎久的确非常有天赋,学习的进度也远远超过他估计的情况。
所以平日里,戎久便用二人带回来的药材,按照仇珩给出的大致思路改良交到她手中的那些药方。虽然他自己也可以办得到,但平日里实在忙于生计,没什么闲暇去做这件事。
而制作出来的药物,一小部分留下备用,另外一些则是拿到集市与他人交换。所以在两年间,这个成分奇怪的集体也逐渐同其它常住“镇河”的人熟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