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朱妤慢了一拍,对上“她”可以说有点陌生,但神情与平常一样的那张脸,被兴奋和新奇踢到九霄云外的理智,嗖地一下飞回来了。
她猛地后仰,试图拉开距离,忘了自己背后悬空,好在床上只有枕头被褥,没给她后脑勺砸个包。
钟离跟着倾下身,看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捂着发烫的脸避开视线,“我、我我我不玩了!你快变回去!”
“嗯。”他从善如流地照做,身上套的裙子就变紧了。
这身裙子还是她穿更好看,钟离松开衣襟和束腰,以免弄坏这套衣服。
朱妤被他的动作吓一跳,“你你你、我、我不是叫你这样变回去!你、你起来!”
“为何?方才还允我坐下。”
“刚、刚刚是刚刚,现在……”
“无论何种形态,我依旧是我。”他没有起身,反倒低下头,手掌贴着她的手心,认真地问,“方才允许,为何现在不允?”
朱妤说不出话来,她像有很多理由可以辩解,又像是一句话都想不出来,最后那些声音都吞没在温柔的吻里。
床帐是半透明的纱雾,将炽热的光滤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变成他脸上柔和的光调。
有很甜软的香气围绕着他,像是朱妤去年秋天摘下的桂花,合着砂糖和蜂蜜搅拌在一起,变成丝丝缕缕的网,萦绕他的感官。
朱妤一开始格外紧张,但钟离只是轻轻地贴了贴她的脸颊,手很有分寸地放在枕边,她就慢慢地放松下来。
“对不起嘛……”她老老实实认错,“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无妨,若你喜欢,这几日就保持那个形态如何?”
“我都说不玩啦!以后再也不玩了!!!”
钟离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再逗她。
缓过神的少女朝上望着他,沿着松散开的衣襟瞄到他的腰腹,思路忽然歪了一下,“说起来,我来璃月港前就在归离原见过你的神像,那时候我还很奇怪来着。”
钟离没有留意到她的视线,顺着她的话问:“奇怪什么?”
“嗯、嗯……我问萨米奇纳,为什么你宁愿披着斗篷都不穿衣服……”她尴尬地给自己找补,“这不怪我呀!一定是工匠的问题!看起来就像是没穿衣服嘛!”
钟离也认真地想了想,“我并未留意过,你见过我另一种形态,只是神像的模样已经流传许多年,不宜改动。现在可还有疑问?”
“没有,就是……”她胆子又大了起来,“我可以摸一下吗?”
“好。”
他终于让开了空间,朱妤立刻坐起来,大着胆子先碰了一下。
没什么反应,她又伸出手指戳了戳,最后把手贴上去摸了摸。
不像坊间话本说的,岩王帝君可能是用岩石做躯体,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正保持凡人的伪装,摸起来就与正常人无异,但跟她摸自己肚子的感觉又不同。
她正在认认真真思考两者的差异,听见钟离说:“朱妤,我们成亲可好?”
她差点手滑栽下去,不太理解他的话题居然能比她的脑洞更跳跃,“欸?怎、怎么突然说这个?”
“去岁胡堂主成婚后,我曾向人请教过,婚姻对人而言是最庄重的契约,我也理应履行。”
朱妤愣了很久,几乎就要对他说:“你既然那么在乎契约,就该知道这样做,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不能反悔了。为什么要束缚自己?就这样不好吗?”
但她最终没有说出来,连笑容也没有变过,“是这样没错啦,可是……我们在一起也还没有很久吧,总感觉太早了,过几年再说吧?”
这个理由毫无破绽,钟离想了想也觉得有些冒昧,失落一闪而过,他仍旧平静地应道:“好。”
*
一阵裹着寒意的风吹过来,其木格打了个喷嚏,又搓了一下手臂,抬头看了看天色。
秋意一天天地浓厚起来,天时也渐渐短了,她坐在吃虎岩的一家糖水铺子外,又喝了一口红豆糯米汤,拿起莲花酥咬了一口。
今年的冬天一过,她就已经满十五岁了,在部族里已经足够被视为半个成年人,也可以尝试独自出门远行。
每隔半年她会托商队往青云寄一封信报平安,等几个月换来一封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回信。
今年的信还没来,但“姐姐”们或许也会问她今后的打算。
首先要还尽欠朱妤的债,其木格掐着手指算了半天没算清楚,只能估计出自己还欠她很多东西没还,气得又喝了一口汤。
猎熊。她在心里嘀咕,捏捏自己的小臂,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个头,她的个子已经快要超过朱妤了,从外表来看几乎已经算是个成年人。
说不定猎熊也可以试试?熊皮之类的东西很值钱吧?还有什么比较值钱……
她端着汤边喝边走神,眼前突然一花,对面就坐下了新客人,神态从容地对她打招呼。
“呀~好久不见啦,其木格妹妹。”
其木格抓起碟子里另一块莲花酥,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披着绿斗篷,看起来比她还矮的少年,“你谁?跟我很熟吗?”
大名鼎鼎的蒙德风神,化名温迪的吟游诗人故作吃惊地说:“哎呀,你不记得我了?果然,聚会这种东西还是得定期举办才行,要不然老朋友也会变成陌生人了。”
那块莲花酥已经顺着喉咙滑下去了,盘子里留了一块,其木格又端起了汤碗,“要找钟离左拐进巷子。”
温迪顺其自然地将那块莲花酥拿起来,“嗯,璃月的美食果然还是很出色呀。虽然我是要找老爷子,不过我也是专程来邀请你的。”
结合他的前言后语,其木格已经猜到了,“怎么,你又要办聚会?为什么不回你的蒙德办?”
“璃月位置更好呀,大家从不同国家过来也更省力。我可是很认真地在邀请你,这次聚会很有趣哦。”
“……你要请谁啊?又是那群仙人?”她还记得上回被“霸凌”的事。
温迪捏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我猜他们也许不愿意来。呵呵,就这点来说,我可是相当欣赏其木格妹妹的胆量呀。”
其木格几乎要忍不住对这位风神翻一个白眼,“你再绕圈子,我就不去了。”
“别呀,我好不容易才凑到了大家都有空的时间,这回很难得哦,是我们七个执政头回聚在一起。”
“哦。”
她安静地把那碗汤喝完了,突然又抬起头,“嗯?!!什么聚会??你说谁????我参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