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妤已经有大半年没回璃月港了。
算起来从参加比武大会开始,再跑到荻云里去,她经历了不少事情,对时间的感觉就错乱了起来。
站在她的小院子门口时,朱妤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但造成这点的不仅是她太久没回家还有院子里传出来的激烈争吵声。
“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这是其木格的声音。
“为什么啊?你就不能再多给我几次机会吗?”这个是白福。
“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你改过吗!”
她们像念台词一样,在院子里说些话本子里才出现的对话,很惹人误会。
搞得她要回自己家,还得在敲门前犹豫好久,不知道该不该进。
钟离不知道她在乱七八糟想什么,只是疑惑地问:“为何不进去?”
朱妤没想好怎么回,里面还在继续吵。
“第八回了!这个月才过了几天,你已经烧了八回灶了,我不要再吃你那些焦炭了!”
“怎么了嘛!我又不是不赔!直接翻新不好吗!朱姐姐回来看见全新的灶台,不知道多高兴呢!”
“你把她常用的锅铲碗筷全弄坏了,她能高兴才有鬼呢!从今天起,我不要再和你一起吃饭了!”
她们吵架声越来越近,最后院门哐当一声拉开,白福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不吃就不吃,以为我稀罕给你做饭吗!”
她差点一头撞上朱妤,发现面前有人,吓得退后几步,抬头看见她,露出个惊喜的笑容。
“朱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白福兴奋地围着她前后转了几圈,连珠炮地问,“你没事了吧?怎么去了这么久呀,我们只能收你寄的信,都不知道怎么回信,好担心你。哎呀——”
她看见钟离紧紧牵着朱妤,眼睛登时睁到最大,嘴巴张成一个圆形,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里点燃了八卦的风暴。
但她来不及多问几句,其木格追了出来,盯着朱妤看了好久才硬邦邦地说:“你还知道回来,这院子半年的租金都便宜我了,还有这家伙——”
她说着怒气又上来了,指着白福告状,“她把你的厨房搞得一团糟!”
白福跳起来,看起来立马要跟她掐一架,“你胡说!”
这鸡飞狗跳的感觉真是久违了。朱妤有点怀念地想。
小半年里两个人都长高了,白福长高了一截,其木格似乎进入了生长高峰,个子快窜到她耳垂的高度了,不出意料将来能长得比她更高。
“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只是遇到些事情耽误了时间。”
两个女孩要拉着她进去,钟离被迫松开手,他有一瞬间想跟着走进去,其木格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眼神大意是“我们要说点女孩子的悄悄话了,接下来有你什么事吗?左转不送。”
他沉默了,只能走到旁边属于他的院子,开门进去。
厨房看起来是有些糟糕,甚至惨不忍睹。
朱妤盯着那半面被熏得漆黑的墙,心里飞快地计算下回中人来收租时,要她付多少赔偿才行。
白福热情地拎着热水壶过来,给她倒了碗水,“我刚烧好的,朱姐姐先喝点水。”
虽然很不应该,但朱妤悄悄犹豫了,挣扎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白福继续热情地说:“我正准备做午饭呢,正好朱姐姐回来了,尝尝我做的……”
“焦炭。”其木格面无表情地说,“除了焦炭,还是焦炭。”
朱妤就咳嗽了一下,“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该庆祝一下,出门去吃吧,这顿就、就钟离请客。”
被拉来当冤大头的钟离没有不高兴,就算白福提议要不要去试试新开的那家听说很好吃就是太贵的酒楼,他也只是嗯了一声,走到朱妤旁边,伸手去牵她。
她还有点不适应,耳朵生出烫意,眼睛尴尬地去看她们。
白福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眼神像在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但没有大惊小怪地嚷嚷出来。
其木格……其木格根本没留意,在经历了好几个月的肠胃折磨之后,她冲在干饭的第一位,完全没想过回头观察一下这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
自然,街上走过的行人也没有无聊到会盯着他们看,所以她可以在初期的不适之后,慢慢尝试去适应。
可是恋侣该怎么相处呢?
朱妤想不出来,她唯一能做参考的只有阿古与云雀。
但阿古待云雀实在太热情了,她不是很能把钟离代入到阿古的身份里,也不能把自己代入云雀。
想到这里,她动了一下被他牵着的手,将掌心翻过来贴着他。
钟离微微侧过头,一句话也不说,从善如流地配合她张开五指,十指扣在一起,再重新拉紧她的手。
真有趣。朱妤点着下巴,尽量不让自己低头盯着瞧,思考再来做点什么。
新开的酒楼确实很好吃,贵也是真的很贵,冤大头先生看也没看账单,干脆地付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