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景如影子般被甩在了身后,车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外面呼啸而过的车流声。此刻是结束排球比赛正回去的路上,你有些慌乱地发现孤爪研磨不太对劲。
坐在借用来的大巴里,刚打满三局的排球部成员都是累得不行。和平日里的练习不同,今天的三局每个球持续的时间出乎意料地长。对方的球员在接球方面明显也是有强加练习,这就导致大家的体力消耗更加剧烈。比赛结束后连一向最为活跃的高桥生也没有说话,只是靠着窗户边歪七扭八睡得正香。
孤爪研磨更是不想动弹,一坐到椅子上就像陷了进去一样,把你拉住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调整下身体就靠着你闭上了眼睛。
看他的确是累得有些狠了,本来想记录下今天的比赛的你也放下了心思,打算本本分分地当好一个人肉靠枕。
回程过半,你突然感觉到贴着你脖颈边的热度有些不寻常地高。本以为只是两人靠得太紧了,身体自然的温度上升而已,但你仍旧不太放心地用手背试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从皮肤传来的烫意让你一惊。
“研磨研磨!”你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声音有些凝重,“你感觉还好吗?”
孤爪研磨感觉眼皮十分沉重,浑身上下在好像在被柴火炙烤着,灼热又泛着无力。女孩焦急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很远,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
“可能发烧了吧...”水分的缺失使得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孤爪研磨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状态,试图把头抬起来。本来上车前只是想些微靠一会儿,没想到他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你先这样靠着吧,别乱动。”你压住他的头,没让他再动弹,然后也顾不得周围还在休息的成员们,向右前方的指导老师放大音量喊了几声。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四周的人们纷纷醒了过来。隔着一条过道的黑尾铁朗最先反应过来,围到了你身边查看情况。
指导老师转过头来,看见你正朝他招手,脸上还带着着急的神色,他连忙站起身走向你。
“我妻同学、黑尾同学,怎么了?”他说完看向了坐在靠窗位置上,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的孤爪研磨,“孤爪同学这是...?”
“应该是发烧了。”黑尾铁朗一脸严肃,“老师,现在离最近的医院有多久你知道吗?”
指导老师上手摸了下孤爪研磨的额头,也被入手的温度吓了一大跳:“这的确得赶紧去医院才行,这附近不算偏僻,我去前面看下,让司机转到最近的医院去。”
“怎么回事?”身后的小林野从座位顶上探出头来,“研磨怎么突然发烧了?”
和田立人有些想上前查看情况,“着凉了吗?是不是汗湿的衣服没有及时换下来...”
家中也有孩子的指导老师对这样的情况有些经验,他安抚了下四周躁动起来的成员们,把正起身的高桥生和吉村弘一按了回去:“大家回去坐好,给生病的人留个空间出来。我去让司机换到往医院的路,我们就先不回学校了。”
“肯定是先去医院啊老师!”
“就是,不用管我们!”
黑尾铁朗从包里拿出了孤爪研磨的水瓶,打开扶着瓶身靠近他的嘴边,然而研磨又闭上了眼睛,紧抿着嘴巴看起来又是一副想睡过去的样子。
“研磨,喝一点水吧,马上就要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会儿。”你看黑尾铁朗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便在少年耳边试图让他打起精神来。
孤爪研磨的确是感觉自己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半睁开眼睛望向了水瓶,但一时间有些使不出力气抬手去接。
你扶住黑尾铁朗手里的水瓶,微微抬高,清凉的水流缓缓流入孤爪研磨的嘴里,连带着身上的热度都散去了些,这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身边的人微微动了下头,你便收回了水瓶。黑尾铁朗将它盖好,耐着性子坐回了位置上,迅速整理起身边的背包,后排的高桥生他们也尽量放轻声音收拾起来,打算一到地方就起来扶着人去医院里。
你紧紧盯着窗外的陌生景色,压下了心里的凌乱。今天的比赛后,大家都是迅速换上了干燥的衣裳,最近天气寒冷,你们特别注意保暖,按理说是不太可能着凉的。
不过赛后还有感谢和收拾的环节,汗湿的身体只要稍稍见风就有可能变得冰凉,再加上今天的运动量这么大...
哪怕是生病,颈边的呼吸仍然是轻得像猫一样,也没发出任何难受的低语,但越是这样你的越是心中泛酸。头顶置物架上是排球部常备的医药包,但不确定研磨发烧的原因,再加上离医院不算远,最好也不要随意用药。
难挨的十来分钟过去了,期间你不停地看向大巴车顶挂着的钟表,终于眼熟的医院布置由远及近,车也停了下来。
“研磨,还能起来吗?我扶着你。”车还未停稳,黑尾铁朗就带好背包走了过来。
孤爪研磨在你的借力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还好...有点晕而已。”
你和黑尾铁朗夹着他下了车,前面是指导老师背影,身后缀着一堆抓耳挠腮的小尾巴。
“没问题吗?要不我来?”高桥生倒退着跑在了前面,“我力气还挺大的。”
“高桥你们不要乱跑,不然待会儿还要找人。”黑尾铁朗指挥道,“要么跟紧点,要么就先回车上。”
高桥生立马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一边。
你们一大串人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但能来医院的人也不存在多清闲的情况,大多数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忙自己的事情了。而对视线一向敏感的孤爪研磨这时候也抽不出精力来回避,光试图让自己站稳就已经耗费了他的大部分心力。
挂号、等待、问诊、挂水、拿药,一系列流程下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指导老师通知了孤爪家,等孤爪研磨的父亲到达后,他便带着排球部的成员先行离开了。
你和黑尾铁朗陪在原地,用药后孤爪研磨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身上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冷热交替加疲惫过度。”男人启动汽车,翻动了下手边的药品,大概有数了,“不用太过担心,不是流感,明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汽车平稳地载着你们回到了家里,下车前你把目光投向副驾驶上的孤爪研磨,他在后视镜里动了动嘴,你这才放心地告别。
“谢谢叔叔载我回家。叔叔再见、研磨再见。”
“我该感谢你们帮忙照顾研磨才是。”男人挥手,将汽车开回了车库里。
有些没精打采地吃完晚饭,我妻葵和我妻优一也听说了你们今天发生的事情。
“放心不下的话,那就再再去看看吧。”我妻优一摇摇头,“你呀,还是放过你手里的葡萄吧,它都要被你盘得热乎乎软趴趴的了。”
你默默地将那颗不成样子的葡萄丢进垃圾桶,朝我妻优一和我妻葵露出个笑来,“那我去看看。”
“去吧。”我妻优一大手一挥,“早点回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