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泽接过卢叔倒的满满的酒杯,凑到谢嘉南耳边小声说:“卢建军,H县的党支部书记,县里的主要干部之一,除了县长,就属他对整个县最熟。没想到他居然和舒媚这么熟,你说,我们这算不算走了舒媚的关系?”
谢嘉南默然无语了片刻。
沈同泽发挥他S市交际花的优势,在酒桌上套出了不少话。
当年,舒媚的外公外婆和卢建军都在皮革厂上班,舒外公和卢建军都是车间里的小领导,同住在皮革厂内的员工楼内,算得上是邻居。
后来皮革厂倒闭,舒国庆和田心兰一起创立了心国,卢婶没了工作,就跟着田心兰一起在心国做包面,算是心国最老的一批员工之一。
而卢建军则重新找了份司机的工作,专门给当时的书记,也就是现在县长开车。
后来田心兰和舒国庆闹崩,田心兰重病,包括卢婶在内的一大批员工全都被舒国庆辞退。恰巧卢叔卢婶的儿子和儿媳在外地打工时生下了朵朵,两人工作繁忙没时间养,就给送到了卢婶这儿,卢叔当时也已经提干,工资十分不错,于是卢婶便没再工作,专心带孙女,顺带还会照顾一下爹不管,娘重病的舒媚。
再后来,田心兰去世,舒媚上大学,舒国庆不安一隅,带着心国去了S市。
卢婶显然很心疼舒媚,那段时间就差没把舒媚当自家女儿养,现在就算许久未见也不生分。
“媚媚啊。”卢婶也喝了点酒,一直握着舒媚的手轻拍,“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就安心了。怎么样,谈朋友了没?”
舒媚有些尴尬,“卢婶,还没呢。”
“你都多大了,不谈朋友怎么行?”卢婶的眼神中有些责怪。
“该结婚了。早点生小孩还方便带,你要是忙卢婶还能帮你带。现在不是说什么28岁就是高龄产妇了吗,再不早点生,以后等年龄大了,生孩子可危险了。你要是没对象啊,就跟卢婶说,卢婶帮你物色几个好的。”
“你在胡说什么呢。”卢叔打断卢婶,“人家媚媚现在可是在S市,这次来是来招商的,可有本事了,咱们H县哪里有人配的上媚媚?要找也是要找城里的男朋友。”
“对对对。”卢婶一拍脑袋,“是卢婶糊涂了。”
她的目光在圆桌上的几个男人脸上转过,“都挺好,一表人才的,有没有看中的?”
舒媚尴尬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卢婶,别说了。心国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再说,我也没打算结婚。”
“不结婚怎么行?”卢婶急了,“你性子那么要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帮衬你的怎么行?”
“好了,卢婶,别说了。”舒媚咬咬下唇,垂眉,“我爸妈……我不想步我妈妈后尘。”
卢婶一愣,叹了口气,嘴里小声嘟囔,“杀千刀的舒国庆,害惨了心兰还不够,连孩子也要害。”
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就尴尬起来,众人沉默不语。沈同泽及时端起酒杯朝卢叔敬酒,不着边的话说了一大串,这才把气氛活跃起来。
舒媚舒了口气,朝沈同泽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饭必,卢叔卢婶都要午休,舒媚拿了一把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有些慵懒的晒太阳。
钟迟也提着一把椅子磨磨蹭蹭坐到舒媚身边。
“吃饭的时候,你说你没打算结婚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舒媚哭笑不得,“怎么?你也来劝婚啊?”
钟迟心虚笑笑,“怎么会?就……聊聊天?”
……
“你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啊?”
“真没有。”
面对钟迟,舒媚还是比较放松的。她背靠墙,仰头,眼神无焦距地看着正午的明媚阳光。
“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钟迟急了,“为什么?”
和舒媚合作这段时间,钟迟也隐隐听说了一些有关舒媚家庭的传闻,只是没头没尾,也不知真假。
“这个世上还是很多好男人的啊,比如说我。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你?”舒媚慵懒地朝钟迟投去一个眼神,笑,“对,你是好男人。”
钟迟撇嘴,“你好敷衍。”
另一边,虞知在院子里咋咋呼呼,上蹿下跳,沈同泽跟在虞知身后像一块撕不掉也甩不脱的牛皮糖,任由虞知怎么骂怎么打都一副浪荡子的模样紧紧跟着,笑着。
温暖脖子上挂着一个卡片相机,一个上午拍了不少照片,存储卡都快拍满,正在一张张查看,这个舍不得删,那个也舍不得删。
偶然间听到钟迟和舒媚的对话,温暖转头看站在她身旁的谢嘉南。
“舒媚不打算找男朋友哦。”
谢嘉南:?
“然后呢?”
温暖恨铁不成钢,“钟迟小弟弟一看就喜欢舒媚,喜欢得明目张胆,再刺激他一下,说不定他就要忍不住表白了。”
谢嘉南继续头顶问号,“然后呢?”
温暖“啧”了一声,“有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