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然是工作日,但舒媚还是把公司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助理和褚楚,自己一个人出门赴约。
约是昨天晚上定下的,温暖突然发来的短信,说她拿到了两张美术馆的门票,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
舒媚思考片刻过后答应了。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温暖碰个面说一说和心辰合作的事宜。
展馆在市区,离舒媚住的公寓很近,于是舒媚没有开车,而是坐地铁去。早上九点的时候,舒媚顺利和温暖碰面,一起进了展馆。
画展的举办者是一位新印象派大师,在业内很有名气,曾经得过数次国际绘画大奖,其去年创作的一副作品曾拍卖出三百万的高价。
舒媚对绘画这一块是一窍不通,完完全全的艺术白痴。温暖也不在意,一边给舒媚小声讲解,一边拿相机拍照。不仅拍画,还会拍馆内的装饰和灯光。
舒媚有些不解,温暖小声给她解释,“设计这个东西太吃灵感了,然而大多数时候,灵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温暖不停地摆弄着相机角度,最终才勉强拍出几张还算满意的照片,“像现在,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完全锈住。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喜欢到处走走,把所有觉得美的东西全部拍下来,说不定就能找到新灵感。”
“那你现在找到了吗?”舒媚问。
温暖摇头,“完全没有。看来我今天的灵感不在这个美术馆里。”
舒媚继续问,“你在找的灵感是要和心辰合作的新品吗?”
温暖放下相机,叹了口气,“你是谢嘉南请来的说客吗?真可惜,不是呢。对于谢嘉南想要的设计,我到现在都一点灵感都没有。说实话,我不太想和他合作。他绝对能列入我最讨厌的十大甲方之一。”
舒媚:“为什么?是因为谢嘉南提出的要求很难做到吗?”
“那倒不是。”温暖无奈道,“他要是真的能提出什么要求就好了。他向我提出合作的时候,我问他想要什么样的主题和设计,结果他什么要求都没提,说是让我自由设计,他相信我的实力。”
舒媚忍不住笑了一下,“真像是谢嘉南说出来的话。”
温暖抱怨,“这算什么合作啊?他还不如提出些为难人的要求来呢,说不定我还会因为有挑战而接下合作。”
温暖:“或许我能稍微明白一点谢嘉南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谢嘉南是真的随便你设计点什么都可以吧。”舒媚向温暖解释,“心辰现在有顾绣包和敦煌包造势,正是关注度最高,时机最好的时候。我想谢嘉南找你合作应该是奔着你的名气来的。不管你设计的是美是丑,对心辰来说其实都没所谓。他需要的只是利用你的名气继续带起心辰的话题度而已。”
温暖摆弄着相机又拍了一张照片,“我能理解,但并不代表我认同。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言,她所创造出来的每一个作品都是她的名片,会伴随她并且影响她的一生。利用我的名气我无所谓,毕竟合作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但不管谢嘉南他对这件作品的期许到底是什么,我不能接受对自己任何一件作品的敷衍。”
舒媚深以为然地点头,“或许谢嘉南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让我来帮你找灵感的吧。”
“帮我找灵感?”温暖有些惊讶地看了舒媚一眼,“这可真不像是谢嘉南会做出来的事情。”
她想了想,学着谢嘉南的样子继续说道:“如果是他的话,他大概会说‘你的想法是什么我无所谓,我只需要你拿出作品就够了’。”
如果是以前,舒媚肯定会跟着温暖笑出声,因为她学的真的很像平常所见的谢嘉南。但不知道为什么,舒媚突然很想为谢嘉南辩解一下。
“或许表面上是这么看的没错,但谢嘉南最终还是让我来帮你找灵感了啊。他其实……还挺温柔的。”
“温柔?”温暖惊讶于这个词有朝一日居然会用来形容谢嘉南。
她在很早之前就认识谢嘉南了。那时候她和裴厉阳都在国外,谢嘉南在国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期间和斐尔丽有过几次合作,她深知这个人在商场是怎样一副生杀予夺的样子。但凡是他参与过的产业,基本上都会成为一片只有他的公司独大的荒原。对于把温柔这个词用在谢嘉南身上的舒媚,温暖甚至想问问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脑子是不是被谢嘉南下降头了。
可问题还没问出口,温暖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扬了扬头,揶揄地看着舒媚,“是是是,不管谢嘉南对别人怎么样,但对你肯定是温柔的吧。”
舒媚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理解温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十分认真地摇头解释,“不是的。其实他对所有人都很温柔,只是这种温柔很难察觉罢了。”
温暖没得到想象中舒媚该有的害羞反应,反而被舒媚这么认真的解释搞得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有点懵,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叹道:“谢嘉南这是挖到了什么宝贝。”
看着舒媚满脸的茫然与不解,温暖笑着抿了抿唇,“没什么,是在夸你。你这样很好,坚定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目标,不会轻易被其他感情影响。我很佩服你这样的性格。”
舒媚还是一副没太听明白的样子。
温暖索性换了个话题,“要不说说你和谢嘉南是怎么认识的吧。我今天的灵感不在美术馆,说不定在你身上。”
两人在美术馆一楼的中心露天阳台坐下。
这里是一家咖啡馆,饮品和甜品的种类都不算多,但环境清幽,老板也很有艺术气息,在咖啡馆外围种满了花,还特意搭了一个铁艺花架,上面爬满了紫藤萝,风一吹,花瓣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