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倩似乎比穆枭还渴求答案,一股殷勤注目的劲儿直冲苏雅。
苏雅此刻仿佛被架置在炭火之上,心内急得想逃离。
陶影突然扇扇,站至苏雅身边,笑说:“既然决定入京,想来咱们启程将至,穆师兄倒是有倩儿陪玩了个痛快,今日不如由我带苏师姐去领略一下滇城的风光美食,如何?”
苏雅抬眼看向陶影,点头谢道:“既如此,麻烦陶兄安排。”
“何来麻烦之有,苏姑娘请。”
陶影谄媚邀请,苏雅借机逃跑。
二人漫步在滇城街市之中,各怀心事。
陶影先开口,断了苏雅欲意先行离开的念头:“苏姑娘与那位穆公子看来是旧相识,对吗?”
“师出同门,自然是旧相识。”
“苏姑娘聪慧,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陶影笑得别有用意,将苏雅带到酒楼,“请姑娘吃当地特色,菌子锅,营养又美味。”
苏雅无心吃食,只求脱身,与陶影同在酒楼之内,如坐针毡。
“倩儿曾经同我提过,她学艺之时,对同门师兄多有好感,却无奈这师兄又心悦师姐用情不移。那时我气她窝囊,不懂得竞争争取。”
陶影笑着为苏雅斟酒,看出她的窘迫却还在直言,“前些日子见到穆公子登门拜访,如今又见到苏姑娘,心底多年疑惑得解。更是明白为何倩儿从前未战先输。若我是她,见到苏姑娘如此这般,我定也甘拜下风!”
陶影慢悠悠地摇扇,客气地为苏雅夹了一筷子菇子,盯着她笑而不语。
苏雅无话可说,只是埋头吃菜喝酒。
陶影只在旁陪侍,夹菜倒酒,礼数俱全,只是嘴巴不停歇,始终都在打听:“苏姑娘和穆公子同从盛京而来,想必师门情谊延续至今。可我怎么瞧着,你们二人却有些隔阂的样子,特别见外啊。”
苏雅借着吃饭讪意笑笑表示无从开口,只笑说:“滇城的美味确实与众不同,酒水也格外清冽。”
“那多吃,多喝点。”陶影笑得更咧,陪侍得也更殷勤。
半顿饭过去,苏雅突然觉得肠胃不适,头晕目眩,猛得一抬头,身子朝着一边歪去,幸得陶影及时抓扶住。
“蛇,白蛇。”苏雅看着陶影的袖子里爬出一条白蛇,顺着她的手臂绕上她的上半身,将她缠绕住。
陶影将她一把抱起,边走边笑:“看到蛇了?”
“蛇长翅膀了!”
苏雅头昏得满目金花乱飞,浑身没有力气后仰着脑袋感觉天旋地转。看着街边的摊贩,绿菜长出了脚,鸡蛋孵出了鸡,花朵变成了蝴蝶…
“动,都在动呢…”
苏雅仿佛觉得自己飞了起来,被悬停在半空中,无法前进,身上的白蛇被背后飞来的一只墨褐色的老鹰叼扔到一边,她又落在了老鹰的怀里。
周围叽叽喳喳的小鸟声音,吵得苏雅头疼欲裂。
老鹰不知道飞了多久,彻底将苏雅带离了喧嚣的地方。嘴巴里不多时被老鹰灌进了一窝蚂蚁,在口中肆意攀爬,顺着嗓子眼爬进她的胃里,一番搅动,啃咬着她内里血肉。
苏雅竭尽全力将它们吐了出来,吐到筋疲力尽,吐到眼冒泪花。老鹰还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开,还带来了一只兔子。
兔子带来甘草,苏雅不愿意吃,那不是人吃的东西,她还是想吐。可老鹰却胡搅蛮缠,又将那些甘草强硬塞进她的嘴里。
苏雅又吐了,吐到没有东西,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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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枭见苏雅昏睡过去,霎时间冲了出去,抓紧屋外的陶影的衣襟,气势汹汹地质问道:“苏雅不知是何处得罪了你,让你这样玩笑!”
陶影举起双手,笑着皱眉,假意求饶道:“我不过无心之失,穆兄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吧。苏姑娘不过是你的师姐而已。”
穆枭抬起拳头冲陶影打去,被他挣扎躲开。
陶影没有丝毫歉意,却只是笑说:“只是我实在不懂,不过一次小小的玩笑,当初接待穆兄,我也是这样逗你的。你于自身都不介意,怎么到苏姑娘这,就是雷霆之怒呢?”
还没等穆枭再动手,陶倩冲了出去,上前就朝着陶影扇了一巴掌,红着眼压低声骂道:“陶影!你玩够了吧!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陶影被打得嘴角渗血,再没了笑容。
“陶影我告诉你,我好歹也是苍穹山走出去的!你辱我师门兄弟姐妹,就是在侮辱我!你最好日日夜夜都睁着眼,小心我哪天也玩笑要毒死你!”
陶影这才显出慌张,朝着陶倩陪笑道:“都只是我的无聊玩笑,小妹,小妹别跟我动气。”
“离我师兄师姐远点!”陶倩一把推开陶影,拉着穆枭的手回房。
二人守了苏雅一夜,侵晨时苏雅被饿醒,艰难起身,嘴里干燥而发酸,没意识地嘀咕着“水”。
穆枭在外室听到动静,立马倒了杯白水给她,把人扶靠在身上小心翼翼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