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穆枭一路滚着椅子轮,跟上苏雅,奋力解释,“是我的错,你想如何?我怎么都依你!”
“哎,外头人都见着我收拾了东西自回苏府,”苏雅背手散步,“我自是没脸再拿着行囊回穆府的。”
“如今我不过念着前情每日陪将军复健,等将军身子好了,自是不多打扰的。”
“小雅!你这是玩笑话吧!”
穆枭又急又委屈,苏雅听着他的声音侧头咯吱咯吱地忍住笑声。
“穆郎止步吧。明日再见。”苏雅站于穆府门前作揖鞠躬,又看了眼穆枭的腿,笑说:“我瞧着郎君的腿没几日就要好了,届时也不需要我日日来陪了吧。”
穆枭眼见苏雅上了苏府的马车,恨不得此刻站起身将人拉回来,或是…
“去,收拾东西,咱们往后去苏府住!”
铁心铁面愣了片刻,随后笑着抱拳做拜,欣慰地答应着:“是!这就去办!”
苏雅前脚才回了府,正准备用膳,去听见柳曲慌忙忙地跑上前,指着外头说:“他们,他们来了!”
苏雅凝眉,“谁?”
“穆,穆府的人。”
苏雅放下手中碗筷,去府门前查看,只见街坊邻里在外围了一圈,皆在低头交耳。
所有人都在看着穆府的人,搬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放在苏府门前,小厮们捧抱着大小行囊,按位等候。
苏雅:这到底有多少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苏雅见穆枭如此声势浩大,竟猜不出他的意图。
铁心铁面当众对着苏雅当膝跪下,齐声喊道:“拜见夫人!还请夫人收留!”
苏雅愣住,只觉得分外尴尬,瞪着穆枭压低怒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穆枭滚了滚椅子,挨近苏雅,拉着她的手,满嘴央求:“如今我没了职务,又腿脚不便,未来全靠夫人照料。细想一番,不如从此宿在苏府。”
穆枭此话一出,外头人交耳之声更大,各家各户都无心饥饱,纷纷探头探脑看这场热闹。
苏雅急红了耳朵,反拽着穆枭的手,低声嗔怪:“你搬过来也就罢了,何必这般惹眼!”
穆枭还故意转头环视一圈,亦作低声道:“你不是说是我害苏家丢了面子,如今这样可算还了?”
“面,面子…”苏雅气不打哪来,嗔了穆枭一眼,转身摆手,让梨云柳曲安排穆府一行人。
“姑爷请!”两个小婢女很是欢迎。
外头看热闹的人心底算是懂了。都说从前穆将军如今废了腿,失了天恩皇宠,生怕老婆跑了,今儿特地求和。
“那苏夫人此前不是被穆将军,哦不,被穆府老爷赶出去,难道不是休了?”苏府对街巷里的嗑瓜婆子同老汉问道。
“男人废了腿又被革了职,心里不痛快,朝老婆撒气呗,这点小事有什么休妻的。”
“不是休妻?”这老婆子今日见到苏雅如此被挽留,心中隐隐不快。
“怎么会休!”另有年轻媳妇接话,“苏夫人日日去穆府帮她家姑爷振作精神,两人同来同往这么些日子,一点都不像生分的!”
“那,”这老婆子不依不饶,依旧揪着细枝末节不松嘴,“我那天可是瞧着这苏夫人带了自家行装回府,好不凄凉,怎会不是休妻。”
“别想了!”卖瓜的懒汉挠了挠肚皮笑道:“休不休的,这穆府苏府如今也跟平头百姓差不了多少,不过有点钱罢了!”
老婆子喜欢听这话,陪笑道:“就是说了!若不是这将军废了腿,恐怕早休妻了!”
年轻媳妇听不惯这些,白了这群人一眼,转身回了屋。
从穆府来的人陆续进了苏府安置,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了。
苏雅闷得吃不进饭,坐在饭厅发愣。
穆枭:“可又是我做错了?”
苏雅白了他一眼:“你哪有错,你从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哪有跟我商量一星半点。”
梨云在旁为穆枭添置了碗筷,忙得劝和:“小姐只是不喜欢这种大阵仗罢了。姑爷若想还小姐面子,只要平日陪小姐和和气气露露脸罢了。省得外头人老议论。”
“走!”穆枭这才明白,“以后每天都陪夫人上街游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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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枭搬家的事情不消一顿饭的功夫便传进宫里,皇上在御书房听了此事,冷笑道:“这算什么?喂给朕的定心丸?”
莫大总管一旁陪笑道:“将军自说有办法让苏夫人解散仁物盟,定不辱使命的。”
“哼,只怕夫妻两沆瀣一气,试图蒙蔽圣听罢了!”
莫总管讪笑:“苏夫人不过一介女流,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穆将军愿意自交兵权先替圣上解了此心结,亦算是表忠心了。”
皇上抬眸吓得莫总管噤声,冷冷说道:“她能掀起的风浪大着呢,朕不会看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