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锋有些拿不准主意,有所保留,“倒未必可顺利实施,但可一试。”
“别卖关子,快说来听听。”
卷锋展臂,请人又去帐外沙盘。
“劳烦铁面兄弟再做一次推演。”
铁面照旧,众人看到沙盘上的骑兵、布兵又因铁质的防具在雪原上受制于活水变冰而寸步难行之时,只见卷锋抬手洒下一排白色细粉,沙盘上冒起了白烟,只一会,我方士兵人偶便又可推行至前。
苏雅一点就透,看到此景便立刻联想到是何物,很是惊喜但不免多心,“此法可行?是否会有后患,有搬石砸脚之嫌?”
卷锋苦笑,“战场一刻,瞬息万变,若能解一时困顿,让将领们活络起来,杀敌冲锋或许还留有热血。若驻足原地苦于自身兵器防具,倒显得有些磨人心智了。”
“那,此物还剩多少?”
“不多,所以我还需时间从澄县调度,最快来回,也要一天。”
苏雅垂眸,想起穆枭正事,转头对他说道:“卷锋之法,未必是万全之策,你与将领们还需再多想想,莫要搭了士兵无辜性命。”
穆枭点头,像师姐作保:“我定不会让手下从众枉死。”
苏雅又看向无茗、卷锋,与他们安排,“我们大概还需潜入一趟贼营,探一番究竟。”
穆枭大惊,问道:“这是何故?穆枭并不需要几位为此铤而走险。”
苏雅只说:“圣上旨意,问你缘由,我去给你寻一个来!”
“你要做什么!可别做傻事!”
苏雅歪头,见穆枭面中带忧,弯起眉眼,稳住他:“我们几个已是轻车熟路,有些事或许你不知,我亦无脸与你复说。你我各自行动,为的都是还北境平民十分安稳。”
穆枭感知师姐大义,便不敢再阻挠她,只给了她一记穿云箭,说道:“若有不测,拉响此物,我定会率军赶来救你!”
苏雅在面具下欣慰笑着,暗喜:或许穆枭也挺好,至少,他面对师姐慕容思之身,句句都是关心在意。也好在,这个师姐是她,并不是旁人。
“事不宜迟,别耽误功夫了!”
卷锋逐月而走,苏雅和无茗换上了夜行服趁夜穿梭在蛮夷军营之中。
苏雅从穆枭这拿了许副将的画像,交代无茗,若有可能活捉此人,若无法,二人合力削其首,祭奠已死去的北境将军。
穆枭此方,亦在寻破阵之法,不止是活水顿足,后续的战法还需细细考究,正如慕容师姐所言,断不可让士兵无辜枉死。
无茗轻功了得,苏雅身法轻盈,二人趁夜,来回搜索着蛮夷帐篷,仿入无人之境,寻找着叛徒内奸许副将。
几乎挨个搜寻了一遍,直至天明晨晓,二人都未查到许副将分毫下落。
正要跑离之时,二人竟在敌营深处的马棚之内,看到气息残存的一位士兵,与许副将有七分相似。
他身上铠甲依旧,却血痕遍布,面上五官皮肤皆都皲裂不堪,惨白如死人。
还来不及惊讶,他们索性盗了两匹马,将五花大绑的许副将挂在马背上,驾马快速离去。
将此人顺利带回大营之时,人人皆惊,不少副将拔剑要为将军报仇。
穆枭将气盛之人都拦下,蹲下身盘问道:“为何要叛?”
许副将用着残存之息,强撑开半眼,唇齿抖动说着什么。
穆枭听不清更俯下身,侧耳去听。
只在一瞬,苏雅预感临危,展臂推开二人,挡在穆枭身前。
而原倒地侧身而躺看着濒死的许副将,突然回光返照一般也不知如何解开身上绳索,更不知原反向而绑的双手兀的就在前方,且手中正握一短箭,朝着穆枭方向刺去!
原是对准穆枭胸口而去的箭矢此刻不偏不倚扎入苏雅左肩!
铁心铁面,瞬间抽刀做御敌之态,无茗朝地上许副将踢腿踹肚,将人踹远。
“师姐!”
苏雅受伤,且又未伤到要害,此时还未觉得是什么大事,拿出匕首利落地削去箭身,看向疑雾重重的许副将。
“哈哈哈。早恭候几位多时,前些日子原以为将军派去的人会更早将我带回,却不曾想他们只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苏雅听此人中气十足,与他寂若死灰的面容大相径庭,分外不解。
“好在昨夜他们溜达得够久,才能让我有时间再准备一番。”
许副将得意自鸣,对着满军帐的人挑衅:“可惜,还是未能取将军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