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暗想这原也是她的东西。遂也不客气,回言:“该不该的,我自有分寸。再者,若苏小姐在场,她未必不让穆枭送我!”
卷锋见这两人忽的吵起来,赶紧当个和事佬,互相劝道:“有需要的,自然收着,就像这些日子,村民送来的吃食,我们何曾拒绝过。”
无茗沉重地叹出口气,将心中顾虑说开,“苏小姐和穆将军是皇上赐婚,穆枭如果对苏小姐薄情,那是他有眼无珠。可若外人有心离间,坏了这婚事…”
卷锋急忙掐断这话,拦着他道:“好端端的,说这些男女情爱作甚,与我们何相干?”
苏雅倒是听出来了,无茗在嫌她介入其中,这话倒把她气笑了。
直言不讳:“单凭收了两件衣服就挑拨离间,那所谓的夫妻情谊未免也太脆弱了些。”
无茗摆手,不想再与无璧多争辩,转身想走。
却只掀开棉布帘一角,说道:“苏小姐经历可怜,既是她喜欢的人,我们应当祝福。”
卷锋看这二人生了嫌隙,也确替无璧鸣不平,反安慰她:“他只是多心,倒不是对你有意见。”
苏雅只觉得无趣,闷闷地坐在床板上。
傻根突然说了一句:“我也觉得不怪你!”
卷锋却含笑,问他:“你看得出其中缘由?”
傻根笑着睨了一眼,做出一副了然于胸之态,傻笑着说:“将军有心送东西,侠士们又需要,收下又何妨。”
“若将军送那不能送之物,那是将军的问题。”
“再若是,明知不能送却还说出来,让别人斟酌收不收,倒见得是将军本意也不想送的。”
“可这大雪漫天的,将军何苦跑来演这一出。”
“所以,定是将军真心想送的,那自然,我们更不能推辞。”
这话说进苏雅心里,开怀地对着傻根夸赞,“瞧瞧,这才是真真聪慧之人。早不该让无茗走,也应让他听听。”
傻根乐得坐在小木凳上挠着头,而后抬头,问道:“侠士明日出发,可能带上我?”
卷风问,“为何?是想去哪,需要我们保护?”
傻根连连挥手,真诚说道:“明日那极北村,我原也去过几次,是记着路的。”
“我这儿遇了不幸,想着过去提醒他们,好叫防备着。”
“若再遇上那群恶徒,我定护好别人,不让他们历我旧难。”
无璧与卷锋交换一眼,想着有个识途的老手,倒比他们一群睁眼瞎来的方便,就同意了这事。
次日,天只微微亮,三人变四人,都骑着马正上路。
远处能俯瞰村子的山边上,穆枭带着铁心铁面为他们无声送行。
铁心知穆枭心系何人,故问道:“将军何不当面送行,北境自是凶险,再多提点他们一些也好。”
穆枭看着雾霭白原上的几个人点,怅恨自责:“怪我那日再见她时太过暴力,害她无冤受累,她心中自是怨我多一些,不好再去她面前惹眼。”
铁面忙得劝诫:“将军万不能自责!北境有刺客,军中各营皆起了惶惶之心,若将军不时刻防范这些存疑之人,只怕最后是留给敌人可趁之机!”
穆枭凝神,再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他又何尝不知军中火急之处,是故才防范备至。
说到底是天意弄人,再见之时,竟是缘分尽了之日,穆枭自知已无身份,心有难过。不禁又回想起苏雅手段,觉得实在可恶!
只说无璧几人此行北境目的,原是为民多寻个福祉,不多做其他。
偶遇了这穆枭,又都听闻少年将军神勇高超,彼此都更坚定了此行要冒一冒险,试图以三人之力夜袭蛮夷,搅得后方不算安稳。
也算助力大朝将领,替他们扫清些障碍。
自到极北村后,由傻根牵头,借前人之鉴,防后人之忧。且极北村民近年连连犯扰,多有死伤逃亡,村子只剩伶仃几户。
无璧三人又借仁物盟资源,寻了个地势隐蔽,易守难攻的好去处,为这些个村户重建新村。
只半月就差不多安顿好,三人又与傻根作别,分道扬镳,亦约定返程时,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