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茗和卷锋对了一眼,起初有些不明所以,但看无璧这般小女子姿态,二人皆不言语未有揭穿。
穆枭作拜:“先前是在下莽撞,对两位侠士和师姐起了误会,在此道歉,还望莫要怪罪。”
无茗抬手亦拜,“今日再见将军,不予官威压人,更从我们江湖规矩上门挑战,便知将军是正直不阿的。”
“谬赞!在下穆枭,如何称呼两位。”
“无茗。”
“卷锋。”
穆枭愣了,看向一旁的师姐,“都是化名?”
卷锋笑了,“名字不过一称呼罢了,我今日叫这,恐明日转身就换了,总归是让自己知道,有人再叫我罢了,没什么化名不化名可说。”
穆枭略有惭愧,想来江湖之人生性豁达,没从军为官之人的身份束缚,亦不在意名字称呼,便也不追问了。
只作邀请,说:“昨日我已听村民讲述了各位的义举,今日本意便是来亲请诸位回村的,不知能否同去,莫让他们谢错了人。”
无茗和卷锋齐齐看向无璧,问:“怎说?”
苏雅只快速抬了一眼,单从嘴里飘出个“去”字,便一人自顾自往山洞中走,取回行李。
路上穆枭见慕容师姐兴致淡然,主动与她交谈,笑问:“师姐下山之后,都去了哪了,这些年倒没听到你一点风声。”
苏雅难得听见穆枭这般言辞轻柔,一时并不习惯,没有接话。
无茗感查气氛不对,一时纵快了马匹,入了二人之间,替朋友作答:“穆将军与无璧还有同门之谊,着实令人意想不到啊。”
穆枭提了提精神,颇为骄傲:“是了,从前师姐一身本事,打遍苍穹山未尝一败,今日再输她,我亦心服口服。”
“无璧确实功夫过人,亦在我与卷锋之上,可见虽是女子,亦不容小觑啊。”
“正是!”
穆枭得遇无茗夸赞师姐,心中也澎湃几分,目光跳转,毫不遮掩他的崇拜之心。
“自是遇了师姐,我才知天下女子,才气不止在诗书造诣上,若论武学功底,其内也定有高手。”
“确实。”
穆枭谈及师姐一时情不自禁,停不下来,又说:“而像师姐这般,天赋过人却不骄傲,反更加努力的,想必无论何事定是没不成的。若我是女儿身,怕也做不到她这么好!”
无茗和卷锋都笑出了声,齐齐看向无璧,笑谈:“都没听你说过拜师学武之事,想来当年在同门里也是独领风骚吧?”
“那是自然!”
穆枭比当事人还兴奋,好似这些事都与他有关,“师姐一骑绝尘,更是出山时得了师傅至宝之剑。”
“是故,我看到此剑,很是情急…”
穆枭言语淡了下去,伸了身子看向师姐,“还以为是师姐闯荡江湖安危未知,担心是…”
“诶!”无茗止言,比穆枭看得开。
“人自不可预料生死之事。就单说这边境村民,原不过一日三餐,日出作,日落息,又怎能料到一朝不幸,遇恶贼屠村。若真能料到,也未必躲得过这祸事。”
穆枭很是认同,他出入战场,又岂会不知,生死天定,命不由人。
卷锋亦作开解,“我们学武之人,本就比平常人更能在乱世生存。无璧真正值得我俩敬佩之处,并非她武艺超群,而是她本可以自保得乐,却还一头栽进这乱世中为民谋福。”
苏雅听到这三人都在以她说事,更不知如何接这话,只对着这三双眸子,应付了一句:“不过量力而行罢了,没什么可说的。”
只就这么骑着马聊着,一群人又入了昨日被洗劫过的村庄。
火势已灭,满地瓦砾,遍眼都是灰黑焦糊,四处凄凉。
苏雅捶马一腔愤恨,将气撒在穆枭身上:“何以如此不安稳,是否是镇守边境的兵将无能!难道身为将军就这么保卫疆土,守护黎民的?”
穆枭被问得无立足之地,不敢狡辩,只讲:“原先的守关将领被蛮夷刺客偷袭惨死。少了统将,各个兵营都如一盘散沙,比从前更易击破。边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就…”
无茗帮腔:“你我早知是这个情况,为的也是替他们再寻个安稳老家。昨日凶险,也不怪穆将军的。”
苏雅噤声,只下马,忍着饥肠辘辘,先帮着村民收拾残局。
无茗有心问道:“敢问穆将军,此次奉旨而来,是单为了维护安定,重建防线,还是为了剿绝蛮夷,杜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