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瞟见皇上皇后脸色黯淡几分,转而好心替他解围。
“将军说得是,原是苏雅斗胆了。”又面向皇上皇后,笑说:“我瞧着今日园中春花烂漫,恐向圣人们讨个圣意,许小女邀将军去赏花可好?”
苏雅与穆枭,真是两处极端,一人有礼不失妥帖,一人傲慢不徇颜面。两厢对比之下,皇上更推苏雅。
二人前后离了亭台,穆枭只快步流星而去,苏雅却毫不避嫌,像猫儿尾巴似的跟在他后头。
苏雅一身好武功,步履轻巧,并未被穆枭甩开,直至二人遁入桃坞后的湖边,才蓦然又面对面而视。
穆枭锁眉,觉得此女太过缠人,隧厉声喝去:“苏小姐这般跟随,未免过失体统!”
苏雅一双明眸配以秀眉,如母狮锁定猎物一般,亦刚亦柔,反盯着穆枭心痒。
穆枭见苏雅非但没因此凶声,或怕或怒,反而笑靥如花粉嫩,眉间凶戾登时转为疑惑,又对她苦劝:“我并无娶妻之意,还望小姐不要所托非人,选错了郎婿。”
苏雅歪头打量穆枭,且又靠近他一步,笑问:“婚嫁之事,本就不是你情我愿,苏雅唯看重将军,非卿不嫁。”
“你!”穆枭听苏雅一个女儿家竟脱口而出如此开放之言,心中又是多鄙夷她一分。
背身反手冷语道:“小姐还是要点脸面!况且,若我不选你,你又有何法子逼我就范?”
苏雅绕至穆枭跟前,步步逼近,只将一只手覆在穆枭胸前,就把他吓得节节后退。
“苏小姐还望自重!”穆枭死死抓着苏雅手腕,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就地撕了。
苏雅暗自腹诽:臭男人劲不小!可你越拒绝,我越要驯服你!
眨眼间那进攻对抗的神情变为秀眉蹙蹙,双眸含水,嘴上娇滴滴地求饶:“将军饶命!”
说着,另一手看似在抗拒挣脱地扣在穆枭掌上,实则是以气劲按入他掌面穴位,使之麻痹。
“你想让我,”穆枭瞬时感知异常松了手,却一切为时已晚。
苏雅整个人又往前倾靠,脚下亦有动作,表面装作顺势滑倒,实则别住穆枭了脚,使他也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两个人就在这么一瞬间双双落入湖水之中,好大一声“扑通”,引来宴会宾客站与湖边围绕侧目。
二人在水中浑身湿透,且亲密相触,待到穆枭拖着苏雅上岸时,连天上飞过的鸟儿都知这春日宴选妻之事,已经尘埃落定!
婢女梨云柳曲即时拿来披风,将苏雅包裹得严丝合缝,不住地安抚着她。
穆枭却怒不可遏,心底知晓是中了她的昏招,又抓起她的手腕寓意发火,却不曾想她竟又恬不知耻地软了身子靠了上来,吓得他跌坐在地,不情愿地将她圈入怀里!
“将军善心!”苏雅埋着脸贴着穆枭身上,装哭道:“今日救小女一命,唯有以身相许方可报恩!”
“你!”穆枭被气得全身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皇上皇后闻讯而来,当场便派人带去园中行宫伺候梳洗。
行宫之内,穆枭跪在皇上面前百口莫辩,反听皇后一味称赞苏雅,“苏姑娘貌美,且大方热情,又是将门之后,与你很是般配!”
穆枭跪拜,口气坚决,“但子枭乃一介武人,从来流连战场,并非白头到老的良人佳配呐!”
“糊涂东西!”
皇上听穆枭意在拒绝,心中连日被臣子拒绝的天子之怒终于按压不住,索性借机发在这皮猴身上。
骂道:“且不说今日众目睽睽你与苏雅有肌肤之亲,就说她外祖父苏老将军亦对你有提携之恩,你就这般拒绝恩人之女,从此何以有颜面立足朝堂!”
“皇上,可是,”
“够了!”皇上心意已决,立即明发御旨。穆枭重重紧闭双眼,跪在地上,不再起身。
苏雅梳妆完毕后见穆枭跪定在那,心中暗笑:真像王八。
可依旧装出十分关切的样子,上前搀扶,“砖面多凉,将军当心伤了膝盖。”
穆枭用力一挥手,甩开苏雅,恶狠狠地看着她,眼中布满红丝,似有眼泪欲夺框而出。
他遏制住暴怒,只冰冷冷滴说道:“你满意了吧!”
苏雅浅笑,曲膝作礼,答道:“今心愿得偿,喜不自胜!”
“那就好!”穆枭忽的转怒为喜,哼笑一声,走近苏雅,压低声音恐吓着:“我会让你知道,将军夫人,不是你耍手段就能当的!”
苏雅露齿一笑,并无半分畏惧之心,反而无辜问道:“天家赐婚,我又何来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