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隋还是没说话,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又掩饰的极好,能够在她看来的第一时间,及时转开。
除非实在舍不得。
就如方才的对视。
车荔没有察觉到,手里的高脚杯只装了个杯底,车荔轻轻抿了一口,甜甜的,没尝出来是什么,但是甜的就让她停下动作。
这时,场上又换了一首曲子,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央,聚光灯在一双夫妇身上,正是车荔刚刚打过招呼的周老夫妇。
轻柔的乐曲,缱绻的爱意,知性又理智的夫人温柔的看着丈夫,一舞完毕,周老轻轻在爱妻脸上留下一吻,重重拥抱。
“爱莲,这些年,多亏有你。”
“我也是。”
夫妻俩最后不好意思的松开了,迎来的是大家知趣的掌声和夸奖。
“周伯父和伯母真是伉俪情深。”车荔轻声说道,谢隋没说话,抬起手,“走吧,有人要找你。”
谢隋的话让车荔一愣,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是哥哥。
伸出手挽住,她看着车杨的方向,还有他身边的女人,自己的堂妹,车蔚。
只是一眼,她便咬紧了牙关,看向车蔚的眼神带着怒气,这会儿也不顾及自己和谢隋不熟悉了,直接挽得紧紧的,半个身子紧紧贴近,笑容灿烂,走了过去。
这如同示威般的动作瞬间让对面的两人表情变得僵硬,车荔看着他们,步伐越慢,笑得越发甜美。
车蔚从车荔一进来就看见车荔了,现在看着她这个样子更是十分生气,咬着牙,心中的嫉妒如藤蔓般席卷而来。
“狐假虎威,呸!”她小声说道,双手也和车荔一般,抱紧车杨。
车杨瞬间皱眉,想抽出手,但是堂妹一皱起眉头他就心烦不已。
一会回去告状,又惹来一顿说,虽不痛不痒,但是心烦,想到这里,他勉强忍着,只是他看着对面车荔身边的男人,眼里滑过一丝不屑。
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实情他都知道。
父亲的拜托而已,这两人也能这么入戏。
还有这个车荔,车杨暗自咬牙,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就敢贴着身子,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控制住自己想把对面两人分开的心情,车杨从侍从手里端过一杯酒,一饮而尽。
五十多米的路,车荔和谢隋走了两分钟,穿越了整个大厅,吸引了无数视线。
只是车荔的眼神一直都在车杨身上,没有注意到罢了。
“哥哥,好久不见。”车荔眉眼弯弯,嘴角的酒窝隐隐若现,看起来就是很乖巧的邻家妹妹,只是长得格外美貌,导致看过来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多。
车杨和谢隋不约而同的皱眉,相比谢隋的顾忌,车杨就随意的多,他冷着脸,轻嗤一声,道:“把笑收起来,看着就假惺惺。”后面那句他还放轻了音量。
人多眼杂,车家自己可以内讧,却绝对不会闹到外人面前。
熟悉的训斥声,车荔收回笑,看向得意洋洋的车蔚,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哥呢?怎么?在哪个赌场里?”
车蔚自己是有亲生的哥哥的,车父一辈总共有三兄妹,大伯,车父和姑姑。
只是三兄妹,三个妈,其中大伯的亲生母亲在姑姑的亲生母亲留洋后,又和祖父复婚了。
所以,现在车荔叫的奶奶,并不是亲生祖母,而她的亲生祖母,早在父亲小时候就去世了。
车荔和车杨是一对龙凤胎,但是这位继祖母格外会来事,大概是觉得板上钉钉是男孩继承家业,从小就对哥哥非常的好。
车荔知道她有所求,倒是也无所谓,反正哥哥也和她们不亲近。
却没想到一朝事故,一向明白她们阴暗心理的哥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老宅那边说什么就是什么。
车荔咬牙切齿,看着车蔚,凑过去,继续补刀,轻声道,“上次好像听说你怀孕了?男方是谁?”
甜甜的话音落下,对面脸都黑了,车荔心里一阵舒爽,这对兄妹一个蠢一个毒,都没个好货,好在捞不到什么好处,车父也就随便了。
可是在她车荔面前耀武扬威,就不行。
她还记着在疗养院的时候,她们跑过来奚落的事。
她这几年只是养病,原本的脾气还在。
如娇花般的公主表情一转,变成了恶毒女配,谢隋挑眉,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腰。
车杨看着妹妹,垂下眼眸,无视了车蔚投过来求救的眼神,又取了一杯酒。
酒杯高高举起,正准备一饮而尽,下一秒手腕就被抓住,他往下一看,是车荔,瞪着眼睛,红着脸,跟动物园的猴子似的。
“干嘛。”他烦躁道。
车荔用力按住他的手,“你葡萄酒过敏你不知道?想出丑?”说话间,她更用力了,车杨心里也来了气,车荔那点力气怎么抵抗的住,眼见就到他嘴边,车荔咬牙,怒气冲冲一脚朝着车杨的腿去,趁他不备抢过酒杯,自己一饮而尽。
这番剧烈的动作引起了四周的围观,车蔚扶着车杨,生气看向车荔,“车荔!你干什么!”
车荔没来得及回复,甩开谢隋的手,咳了几下,一口饮尽,有点呛,而且,还有点上头。
完蛋了——
她忘记她也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