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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夜鸦鸣(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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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长悦没怎么吃,得知肖府押送的队伍状况不妙后,匆匆叼了个包子就奔下楼,成缤正在客栈门口等候。

说是等候,其实不然,肖长悦和陆辰淼走近了,才发现他正跟一队人谈论着什么。

肖长悦都还没看清那队人领头者的样貌,就听见一声大呼:

“肖兄!”

这声音,肖长悦很快就听出来,果不其然,这队人正是叶湫府的弟子,领头者就是年纪轻轻的新掌门叶凡青。

明明才分别不久,叶凡青一见到肖长悦就激动不已:“想不到肖兄这么快又回到邻疆城了,方才见着拓灵卫的成大哥,就在想你会不会也在,果然。”

“我只晓得你俩认得,没想到关系也这么好。”成缤有些意外。

说起这个,叶凡青又来劲了:“这是自然,肖兄和陆兄都是叶湫府的救命恩人。这次寻到成大哥,就是为此事而来。”

成缤接过话头:“叶掌门一大早就找到属下,说要派一支门中修为最高的弟子队伍帮助我们,如此一来,天黑前,就能基本完工。”

肖长悦恰愁这事儿呢,这下豁然开朗,突然觉得还能多吃一个包子,陆辰淼很有先见之明,离开房间时就拿纸包着往怀里揣了几个,直接拿出来递给肖长悦。

叶湫府的能力和效率比肖长悦想象的要强上太多,丝毫不比肖府的弟子差。具叶凡青所说,这群弟子原先都是他的师弟师妹,在潺娘的血河大阵中幸存下来,不论心性品德还是能力都甚佳;亦是同他一步步重建叶湫府的左膀右臂,也是将来整个叶湫府的中流砥柱。

整片邻疆城近四百多个降魔眼,比成缤原先预计的更早完成,整整早了计划一日。

用过晚膳,众人便启程,准备赶往苍临通向月牙城的西堑孤洲,这是苍临主都到苍境最北城月牙的必经之路。左靠伫立黄沙中的西北大城楼兰城,右邻因寒冷干旱且荒芜而没有人烟的楼东大漠。两片沙漠之中,夹杂一快狭长绿洲,全靠妄水最北端的支流维持此地绿貌。

有妄水支流,那西堑孤舟为何会出现大量魔孽,就说的通了。自先前苍临、邻疆、浔遥、更越先后出事来看,魔孽就是通过妄水和其四通八达的支流渗透到苍境每一处,而妄水底下,原本是澜族的地盘,苍境自然不会加其干涉,对其底下的脉路自然就不熟悉。

而魔孽早在悄无声息中,消灭了水底下势小力薄的澜族,摸清妄水之下的地形路数,这一切皆在苍境毫无察觉间进行。即便之后圣山猜出了魔孽这一计策,派了大量弟子下妄水底剿灭魔孽,还是效果甚微。

这头肖府运送降魔眼的车马刚起程,隔几条道不远的柳府中,竟出奇地亮起了一星半点烛火。

这座荒废了十七八年的府邸,竟蓦然点了灯,过路的行人没有在意,大多都以为是曾经柳氏幸存下来的族人时隔多年回来祭拜的。

“把等熄了,我不喜欢在这点灯。”柳府祠堂中,一袭朴素衣袍的青年跪在破旧蒲团之上,背对堂门,面对身前数不清的大小灵位一动不动。

原先祠堂中没点灯,直到眼皮外突然明亮些许,青年就知道有人来了,他也早料到来者为谁。

“不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首领,知道我来没反应就罢了,还如此态度同我说话。”来者虽话意责备,但语气并无责备之意,同时把刚点起的烛火吹灭。

“之后若来找我,都不必点灯,我要是想点,自己会点。” 青年语气冷淡,显然对来者方才的举动依旧不满。

“好好好,能怎么办呢,你是我们最大的底牌,只能惯着。”

“御风大人直接寻到柳府来,可是到我出手之时了?”青年起身,接着转身,半张脸遮挡黑暗中,神情中有正在慢慢淡去的哀伤和逐渐涌现的期许。

御风点首,从怀里拿出两只瓶子,里头各有一滴鲜血,并同在岑杞仙面前一样给青年演示,青年疑惑:“这是何意?”

“云绻,这么多年了,看来你对那自小一同长大,亲如兄弟的师弟一点都不了解。这两只瓶子里,一滴是森罗精血,还有一滴,就是你那位好师弟的。”御风悠悠道。

“肖长悦的血靠近森罗精血时会产生共鸣,冒出黑气,这黑气是邪气么?御风大人,肖长悦有先天邪血巫咒一事,我一直知晓。”柳云绻道。

御风笑了笑:“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肖长悦根本不是什么邪血巫咒,而是魔孽的血皿。”

柳云绻愈发纳闷:“血皿?属下愚笨,不懂这是何物,劳烦御风大人解释一二。”

御风将有关血皿的一切详细告诉柳云绻后,后者神色愈发严肃阴沉:

“如您所说,肖长悦就与一个毫无痕迹藏匿的魔孽没有区别,并且随时可能会被森罗找到并夺舍。如此隐患,如何能留。”

御风饶有兴趣:“他可是自小和你一同修炼成长的师弟,也从未做过亏欠你的事,你就如此忍心,要送他去死?”

“你问我如何忍心?”柳云绻冷哼一声,语气讥讽:“怎么不问问他们肖府,当年在血弑战场上,如何忍心杀死我的爹娘。他们如今位列四氏,全拜那一剑致柳氏没落所赐。我这么多年在九朝门苦苦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替柳氏先辈报仇雪恨!肖氏一日不覆,柳氏这众多亡魂便一日难安!”

御风似笑非笑为他这慷慨激昂的言语鼓掌:“你可想好了,这是你最大的机会,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御风大人,待事成之后,柳氏的复兴,还劳您多多援手。”柳云绻接过两只血瓶,遮掩黑暗后的眼眸浮现激动之色,积压心底已久的仇恨此刻尽数涌上脸面,瞳孔里的锐光连御风见了都在心里发怵。

真是个疯子,他在心里默默感叹。

“方才来时,我瞧见厢房里那小姑娘...”御风试探:“据我所知,当年柳氏家主主母的死,跟九朝门也脱不了干系,你这是...”御风试探。

柳云绻捏紧手中血瓶:“不论如何,这些年我能活下来,也多亏九朝门的收留,这份恩情我不得不承认。当年宗恬这丫头压根没有出生,此事同她并无干系,我也不希望她因此受到伤害。我把她带离这场腥风血雨,权当是对左宗恤和李淳钰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吧。”

御风闭了闭眼,并不太在意:“也罢,此事是你的家仇,我管不了,也无权干涉,只要你确保她不会成为从中变数就好。”

“御风大人放心,我在她的吃食里掺了些东西,至少能睡上五天五夜,全然够我完成行动。” 柳云绻说完,就再度跪了回去,不欲多言。

御风早已习惯他如此态度,多半就是在气他擅自点了祠堂里的灯。十七年前柳氏陨落一事是柳云绻心里扎的最深的刺,他极度不愿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提及或是做出丝毫有关的举动。

在柳氏门楣复兴前,他不愿点起祠堂的灯烛,也不愿重新修缮早就腐朽的门墙,只有这份昏沉凄寂才能让他牢记柳氏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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