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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章:血神魂(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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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娴莞尔:“自是有的,此曲名为《叹浮沉》,正如这世间,千人前面,人人都有不同的出身,都将面对不同的命运喜悲,之间大起大落,高低沉浮,谁都不知未来会面临什么,更不知当下辛苦地拼搏会换来什么样的结局。既然没有办法弥补过去通晓未来,那么我想,便趁着当下还有改变未来的机会,活得知足常乐,问心无愧,这样的话,结果应该都不会太差吧。”

冯冬临看着冯春娴,缓缓抿了口花茶,思绪却不在此处。眼前的女子,看似只是在若无其事地解释琴曲中蕴含的意义和想法,他却觉得内心好似有一根生锈的弦被拨动了,他也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无法不把自己同这段话联系在一起。

思索片刻,冯冬临喝完杯中花茶,起身向冯椿娴告辞,便离开了。

待人走后,冯椿娴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略显忧愁的不安与彷徨,看着冯东临离开的背影,她不知道方才那些话,对方能否听进去。

石室之中。

慕青晷孤注一掷,掏出所剩不多的最后几张符纸,全是能短时间内提高自身修为的增符。这种符效果好,但副作用较大,他平日都不敢用太多,只是眼下,没有别的能再跟森罗神魂抗争下去的办法了。

男子再怎么能抗,终究只是一根琴弦所化的妖灵,跟上古魔神森罗之间,还是隔着一道深壑。只见迸发的银光,数不清第几回扛下森罗排山倒海的攻击,穿着坚硬甲靴的双脚把石块铺成的地面都犁出两道碎痕,终究筋疲力尽:

“我说,你还有两位同伴吧,他们何时才能寻到此处?”

这是男子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看来是真的撑不住了。

“我方才已经放出信号烟,他们只要看到了,很快就能赶过来。”慕青晷也帮着男子一块并肩作战了不久,气喘吁吁回答。

“哼,刚才石室门不是已经打开了么,依我看,他们这么久还找不到这里,要么就是修为太弱,要么就是贪生怕死,丢下你跑了。”男子语气听着很不好,满是嘲讽意味:“老实跟你说,我护了你这么久,灵力有限,撑不住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对付。”

他说完,不给慕青晷任何回答的机会,就兀自盘膝坐下,闭目打坐调理,他的真身银弦自头顶浮现。

慕青晷脾气算好,不把他这样的态度放在心上,毕竟人家一个素不相识的妖灵,拼尽全力护了他这么久,若是能活着从这出去,必定要好生感谢报答。

眼下,他目神中浮上肃厉,转向漂浮半空的神魂,他必须依靠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存活下来,因为他不相信祁樾和陆辰淼会是抛弃同伴自顾保命的家伙。他抬手抚了抚心口,那里面装着祁樾之前送给他的书中君,骤然,仿佛有无比信心通过那里流向四肢百骸,让他坚信,那个人一定不会让他丢了性命。

森罗不理角落疗伤的非人之物,他的目标是慕青晷,方才一直被男子拦着,现在,就是他的大好时机。他不信单凭慕青晷一个初修,能在他手里支撑多久。

光光即将淹没整个石室的血海,就能顷刻间让他折服。不过这次森罗失算了,当他一挥手让血海重新开始流动时,慕青晷没有向之前那样愿意屈服并跟他谈条件。趁着妖灵跟男子缠斗的功夫,慕青晷争分夺秒当场画出几张兴许有用的符咒,这下,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猜到森罗会再次启动血海蔓延,于是提前用隔绝符在百姓们身周筑好护障,并拍了几张增符上去增加牢固程度。血海已然延伸至脚前,慕青晷又往自己身上贴了张盈体符,只是轻轻一跃,就如同纸片,漂浮在半空,接着,往自己身上又加了张增符。

森罗没想到这个蝼蚁般的小鬼还有挣扎的余地,略有吃惊,黑烟中射出数不胜数的血针,如同横着下的血雨,速度极快,密密麻麻,眼花缭乱。

慕青晷在空气中迈步,盈身符能有让身体变轻的功效,不光能克服重量蹦的极高,还可以在空气中快速移动,类似于升华版的轻功。所以他只要稍稍用力走几步,就如顺心而行的风,很快避开突刺而来数不清的血针。

不过森罗的攻击岂是如此轻易就能应对的,慕青晷闪身一侧才发现,这些数不胜数的血针竟还能自主追踪目标,不论他逃到哪里,都会穷追不舍,直至让目标万箭穿心而亡。

慕青晷连躲数次,就已经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增符和盈身符的功效快到头了。

不出片刻,慕青谷就感觉身体重量逐渐恢复,要往下坠去。

增符几乎都用在保护百姓的屏障上了,他只给自己留了这么一张,包括盈身符也没有多余的,剩下的都是空白符纸。画符和用符都需要消耗玄力,他能支配的玄力,已经所剩不多。

眼看自己一尺一尺地下坠,离满地殷红血海愈来愈近,能留给他的时间也一分一秒流逝。

森罗浮于半空,看着慕青晷一步一步堕入死亡之海,于他而言,他不信有人会放弃苟活的希望,放任自己去死,所以他笃定,就算现在慕青晷还不开口妥协,是因为他还不够接近死亡,到触碰血海的最后一步,慕青晷一定会开口答应将身体奉献给他。只要慕青晷开口求饶,他会考虑将他的神识保留在识海里而不入轮回,神识不灭,人便不死。

苍境人不是常说,命是最重要的,只要命还在,就还有无限希冀么。只不过他可以留下慕青晷的“命”,但不会给他希冀。

然而求饶没等来,等来的是一阵凛冽呼啸的风声。他蓦然睁眼俯看,身下几丈处,一座紫气盘旋的风盘破雾而出,以风驰电掣之势飞向坠落的慕青晷,稳稳当当把人接下,随后,后首耳侧有劲气袭来,势如破竹,耀目的青光已经透到森罗目侧,他瞳孔骤缩,急忙往边上避开。一袭布衣之人握着天潋如利箭飞掠而过,剑刃玄力之盛,把空气都劈为两半,玄波震荡不息。

一招刺空,他丝毫不需反应,就立马折返回来,天潋竖于前胸,腾出双手几节印法,天潋即刻分出无数重影,看似跟主体无意,陆辰淼心念一声令下,交错盘旋着冲向森罗,范围之大,仿佛千军万马。

与此同时,祁樾也踏风而来,忙慌冲向跌落风盘上的慕青晷,抓起人便一通上下左右地检查。

后者没怎么受伤,却因跟森罗周旋保命之余,还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护百姓们周全,眼下已经疲惫不堪,虚弱地有些站不稳。

祁樾看他这幅模样惊慌失措:“玄时,你怎么样?!都是我的不好没有及时赶到,害你受苦了。”

“不怪你...”慕青晷视线无意地移动,捕捉到面前之人前胸竟有一道伤痕,溢出外面的血迹明显已被处理干净,但是离的这么近,透过衣服裂开的口子,慕青晷还是发现了,他不由自主地扬出一抹浅笑,把在心里反复无数回的念头诉出:“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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