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警惕心态,肖长悦想好防范不测的计划,前去赴约。
今夜天气确实如信里所说,月圆若冰轮,挥洒澄澈光辉,星星不多,把无云的晴空点缀的更加深邃。
南湖离九朝门不远,肖长悦步行一刻钟就到了,春拂林中各处石灯暖光照在交错的林间小道上,不会使夜间林里显得阴森,秋日湖面清风湿凉,穿梭在林间各处。
他走了一会,除了几对幽会的爱侣,并没见到其他可疑人士。直至越行越深,基本快走到湖岸边时,这里树稀了些,石灯的排布也少了,湖面刮来的凉风也愈加浓强烈。
俄然,身后传来脚踩枯枝叶的的沙沙声,肖长悦登时警觉起来,没有冒然转身,余光却微微瞟着身后的动静。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乖乖前来赴约,还以为九朝门的首徒会谨慎非常,我还得费一番功夫呢。”身后之人开口,就立马证实了肖长悦的猜测。
“枯骨爪,我认为我们并没有很熟吧,你三番五次骚扰我所为何事,还有,你大老远跑到离遥作甚?”
枯骨爪略微吃惊:“骚扰?我不过给你送了两封信,就被你说的这么难听。我这人向来直接,你令我一见如故,我就想与你交个朋友,这有何不对?”
“是没什么不对,但…”他感觉耳边骤然掠来一道厉风,立马侧身闪躲,但对方速度过快,出手过于凌锐,肖长悦肩膀一阵刺痛,继而温热与凉意交加。
肖长悦上臂划开一道血口,对方竟只用掌风就为他挂了彩,可见内力之雄厚,伤口不长不深,或许枯骨爪还收敛了几成功力。
“你做什么?!”肖长悦厉声道。
对方却满面无辜:“也是,你不知道也正常,在我的故土,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双方成为结交挚友前需有一个小小的仪式。便是互相在对方身上割一刀,必须见血,来证明二者之间相互信任,相互付出,患难与共的承诺。方才我说我想教你这个朋友,你说没什么不对,便代表你答应了,那么现在,轮到你了。”
他说着稍微展开双臂,期待着肖长悦会如何下手。
肖长悦挑眉问:“你不怕我一刀捅穿你?”
枯骨爪微笑着摇头:“我相信阿悦你的品行,不是那种人。”
肖长悦心想报复的机会来了,必须好好规划规划割哪最好。他拔出腰间匕首,视线从上向下扫视一番,定格在脐下三寸处,嘴角泛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枯骨爪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出手阻止,毕竟是他起的头,还信誓旦旦地任凭宰割,哪能想到肖长悦这么阴险狡诈,可现在反悔太丢脸面,只好咬着牙槽绷紧头皮,心中祈祷肖长悦能回心转意。
就在肖长悦即将下手,枯骨爪即将绷不住要退缩之际,匕首峰尖蓦然回转,上移,在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地方,划了道略深略长分毫的伤口。接着迅速与对方拉开距离,在枯骨爪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肖长悦上臂的伤口竟开始缓缓愈合,直到恢复地完好无损。
枯骨爪瞳孔略微撑大,一时间真的怔住了: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新奇术法?”
但他反应很快,这么多年游历江湖见多识广,很快就猜出原因:“你不是真的肖长悦,应该只是他用阵法复制出来的有思想的傀儡。嗯,这小子当真警惕。”
“肖长悦”一旦被识破身份后,便会立即烟消云散,而此刻肖长悦正隐了身形,藏在一颗粗树后面观察枯骨爪的一举一动。他不慌不忙地催出一块东西,看上去像玉石。此物悬浮他掌面,迸射出数道强烈白光,把方圆几丈的林子照的锃亮,肖长悦也禁不住抬臂遮光,殊不知自己的行踪已被发现。
当强光消退,他放下手臂准备继续观望时,身后乍然伸出一只手掌,牢牢唔住他的口鼻,他下意识要用玄力去击打那只手臂,对方却早已做足准备,玄力护体,另一只手臂箍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翻了个面。
肖长悦的背重重撞在树干上,呛得咳了几声,枯骨爪不予他任何反抗机会,趁机擒住他两只手腕,以玄力凝成的绳索固定在树干上,肖长悦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中了噤语术,想开口但发不出声。
“小弟弟,身子太轻了,”枯骨爪撑在肖长悦两侧的树干上,凑近耳边轻声说,热气毫不吝啬地喷洒而出:“你很警惕,大多跟你这般岁数的玄修都不如你。换做别人,或许真就吃不了兜着走自认倒霉,但很可惜,你遇到的是我,要知道,入眠堂里各个都是行迹天南地北的幽影,行刺暗杀的工作使他们各个都有异于常人的谨慎,更何况我这个领头的呢?”
湖面凉风不止,围绕在他们身周,仿佛想帮忙缓解这个令人面红心烫的画面。
肖长悦只能目光炯炯地盯着枯骨爪,嘴里说不出话,所有情绪都汇聚在双瞳中。
“不过你放心,你越是如此机灵,我越是想同你交这个朋友。”说着枯骨爪站直身,托着下巴思索片刻。
危险的气息渐渐压制下来。
随之,肖长悦感觉肩膀一凉,枯骨爪竟扯开他半边衣领,白皙的一片皮肤暴露出来。
月光透过枝杈映射下来,斑驳树影打在锁骨上。
肖长悦心下剧烈一惊,下意识要挣扎,奈何动弹不得,心中只得无奈感叹,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眼下,枯骨爪的脸皮恐怕是钢铁做的,还面不改色地观赏一番,像在观赏精雕玉琢的美物。片刻才惋惜地双指并驱,微使内力,自肖长悦肩膀开始,缓缓往下滑动,过路之处,皮肤分裂,露出鲜红的血痕。
血腥味充斥在二人鼻间,当滑倒凸出的锁骨时,枯骨爪还故意放慢速度,似是在细细品味皮肤的细腻与触感的滑腻,直到经过锁骨二寸,才恋恋不舍地停下动作。
肖长悦咬牙忍着慢慢袭来的疼痛,浑身鸡皮疙瘩直起,想让这个羞耻的画面尽快结束。
“嗯,这样就好了,”他说着拂去血痕间钻出来的血珠,抹到肖长悦脸颊上:“伤口不深,我没有下手很重,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
随后,他把伤口上多余的血液都犁了出来,用玄力将血止住,暗地把刮下来的血装进一只小巧的瓶子里。
肖长悦手腕上的束缚松开,噤语术随之解除,他拢了拢被扯松的衣领,看着枯骨爪的眼神里是浓烈的怨愤,一字一句道:“枯骨堂主找我来,总不只是为了跟我完成交朋友的仪式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