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
塞德里克的伤口包扎好之后,我们便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拎起小囊毒豹的笼子,兽医先生背着塞德里克。
“我很抱歉。”我看着他说。“我当时没想到会这样。”我心里很愧疚,也很后怕,如果当时我的剑再偏一点儿,那么或许我就会害死自己的朋友。
“事实上,这不是你的错。”他乖巧地趴在成年巫师的背上,侧过头来对我说。“毕竟,谁也想不到是不是。”
我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可是自己差点杀死朋友的冲击对我来说还是太大了,我一时之间真的无法接受。
“而且我受伤的时候,其实意识不太清醒,没觉得特别疼……呃,好吧,还是有点疼的。”听到他的话,我更难受了一点。
“不过,万幸的是,我并没有死。”他声音很虚弱,呼吸也不是很规律,却还在说话,”虽然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虽然受了点伤,但我并不怪你的,你别……
“闭嘴吧!”我抬高了声量,打断他的话。
“如果我们换过来!如果是你,把我捅了个对穿,你会怎么样?”我站在那,昂着头,看着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两辈子,我头一次差点闹出人命来。
“你不要说什么不怪我这种话。”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最好怪我,因为这代表这你还有责怪的机会,而我还没有真的干出害死自己朋友的事情!”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莫名其妙地害死了,死得轻而易举,死得不明不白,你就连责怪的机会都没有!”
“等一下,等一下,两位,你们该不会是要吵架吧……”兽医先生略显头疼,“特别是你,里多先生,对伤患态度要好一点,可不能吵架!”
他也看出来了,塞德里克的伤多多少少让我有点丧失理智。
“吵不起来的,您放心,您背上这个家伙,即使差点被杀掉也能说出原谅的话。”我说。
“但因为你们是朋友,不是吗?当然我也理解,朋友差点在自己眼前消失,特别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兽医先生无奈地说。
“我这个人很自私,”我不再看着他们,但放低了音量,“我希望你怪我,塞德里克,让我找个赎罪的机会,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我们三个沉默不语,安静了大概五秒钟。
“那好,如果我们能从这出去的话。”听到塞德里克的声音,我顿时轻快了许多,仿佛身上的枷锁松了一点。“如果我们能离开这里,那以后你答应帮我一个忙好了,具体的事情还没想好……或许,等我遇上困难再跟你说?”
“嗯。”我点点头,抬起袖子蹭了蹭脸,“我们走吧,继续找路。”
我带着虚弱的小囊毒豹走在前面,听到后面细微的感叹声。
“终于解决了。”
不,这事儿没翻篇,兄弟。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我绝不会让你在没毕业的时候就死掉,今天这种事情,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你给我好好活着!
我停住脚步,觉得或许我们应该补充点糖分,但手头上资源有限,只能掏出了背包里的所剩数量不算多的比比多味豆。塞德里克甚至没看颜色,随手拿起一颗塞在嘴里,我挑了个红色的,兽医先生说他要绿色的。
我的是草莓味。兽医先生先是皱了皱眉,随后面色恢复平静,但我觉得他在咬牙,过了几秒,他说:“蜜瓜味的。”
“唔,葡萄味的,看来我们几个运气都不错。”塞德里克快乐地说。
我们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继续出发。
在快要踏出洞口的时候,塞德里克口袋里的纸莎草掉出了一根,悄无声息地砸在地上,正巧在由小石子组成的圆环中间。
突然,一阵光芒大作,我们三人被传送到了之前去过的石室中,但不同的是,这里的墙面上没有被炸出来的洞,地上也没有那么多脚印。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算是被送出来了?”兽医先生左看看右看看,十分诧异。
“那么我们要从这里走出去?”我指着石室的门,征询他俩的意见。
正当我们要离开石室时,小囊毒豹的耳朵动了动,它醒了。
“嗷呜——”小囊毒豹使用了刺耳声(划掉),大声咆哮。
我们惊诧地对视,不太明白已经体力见底的小家伙突然大声喊叫。我们马上停下脚步,检查小囊毒豹的状态,生怕刚在墓穴里让它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嗷呜——”它努力支起身子,仰着头又叫了一声,没过几秒,我们听到背后的石壁传来敲击的声音,一声“hello”从那边传来。
我震惊地看着那边,又看了看止不住呜咽的小囊毒豹,心想动物就是感官敏锐,它八成是感应到对面有人,还是见过的人,才会拼尽全力喊叫。
我们快速小跑过去,打量着面前带有壁画的石墙。“有人吗?”我们敲击过后大声喊道。
不知道对面是不是父亲他们,不过现在因为我们别无他法,能见到活人就再好不过了,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我们几个在这原地打转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