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原姓郝,祖籍徽州,不知怎么家道中落成为流浪汉。在一场大雪中结识宋兰君。
宋兰君最信任大喜,她还为郝大喜存了银钱百两。等大喜谈婚论嫁用,大喜却不甚在意结亲,只要宋兰君一提起,他就生气。
“实不相瞒,宋姑娘,我们家族是暗卫出身一生只要认定一个主子便不会在变!”
兰君摇头说:“暗卫又如何,我不是什么显贵不能给你最好的,而且我一直在做危险的事儿,你跟着我什么也没有。”
“早早地找个好人家过安稳生活!”
大喜听到‘安稳’两个词,脸色刷一下变了。他想起叔父,那个曾经待他最好的人,传授武功和秘法的人。
安慰是叔父嘴里常提起的词,他也希望郝大喜能安稳度日,叔父从未传授他家族秘籍。
郝大喜怒火中烧说:“我不需要安稳,我们郝家自古以来就行走于刀尖!我们家训是‘忠心’,早已刻在血脉里。”
宋兰君从未见过大喜发那么大火气,心里震撼的同时,也好奇大喜的家族是什么样的?暗卫家族想要传承下去极难。
江湖上走,一有恩仇就是全族灭尽。
“大喜你家是什么来头?之前我是怕你难过不敢过问,你若不想回答也无碍。”
大喜面色铁青,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杀手!”
他不得不回忆痛苦的儿时经历。
“我们郝家初代掌门,出身下贱从小浪迹于江湖,后被镖局的当家人收留,此后郝家一直为镖局卖命,直到郝家第三代掌门投靠晋王。郝家由黑转白,成了王爷的暗卫。”
大喜悲愤交加,眼球猩红,巨大的仇恨令他浑身颤栗。
“后来晋王政变夺权,郝家举全族之力,四处奔走为晋王谋求能人异士、江湖高手。誓死跟随晋王,不过晋王失败了,他被杀后郝家也大厦将倾。”
“族人四处逃散,几乎都被赶尽杀绝。”
宋兰君大致了解了,郝家就是站错队,主子没能成功夺权才沦落至此。四代人的传承最终断了,大喜的叔父又是哪位高人?
大喜不是很愿意谈起叔父,“我叔父是个性子古怪的人,常人很难看出他的心思,我跟着叔父长大也不敢与他谈心。”
“我叔父口中说出悲天悯人的话语,手里却沾染无数鲜血,”
宋兰君叹息一声,她忽然觉得大喜叔父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同是端着悲天悯人的模样,手里却干着人神共愤的事情。
又何尝不是一种缘份?
“大喜你叔父已经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当初仇人来追杀,叔父让我逃走他留下来。”
宋兰君摸着下巴,一对秀气的眉毛皱起。她若有所思问:“大喜晋王政变夺权是哪一年?那个时候你几岁?”
郝大喜认真思索一番道:“有二十年了,那个时候我是个小娃娃四五岁,我叔父说我爹娘都被杀了,是叔父带着我躲在深山中才逃过一劫。”
宋兰君一拍脑门想到什么,她说:“当今圣上是个傻子,二十年前正是王太后与皇帝夺权之争。据说现在的王太后没有儿子,为了上位和王家人沆瀣一气政变,”
大喜不明所以的盯着宋兰君,王太后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初的王皇后地位不保差点被先皇废除,王太后便和王大将军,丞相共同设溜马戏。就是这场戏让先皇从马背上摔下来,先皇不过三日便走了。”
“先皇仅有五个儿子,庶长子便是晋王,王皇后升为太后之后立了年仅三岁的皇五子,晋王不服便出兵紫金城。不过最后晋王输了,”
大喜恍然大悟,他道:“当今圣上痴傻说不定也是王太后做的,王太后真是毒妇人一个!好狠的心。”
宋兰君却和大喜的看法的相反,她非常欣赏王太后为人,甚至幻想有朝一日能见到王太后。
“女人想要在男人掌权的世界立足何其困难!不狠怎么能站在权利巅峰?王太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
郝大喜摸着脑门说:“王太后还是歌女出身呢!果真是个野心勃勃能力强悍的女人!我也佩服她。”
宋兰君不禁唏嘘,她望着蓝天白云。仿佛一切都有了方向,终有一天她能站在高处,终有一日她将和传说中的王太后过手。
“真是期待啊!王太后——大梁最尊贵的女人,让我来会一会你,究竟是你厉害,还是会被后浪推死沙滩!”
想到这儿,宋兰君心里美妙极了,只有赢强者才有满足感。只有小人才欺负弱者,强者都是挑战更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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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城,众人早早就守候在宫门前,迎接从漠北到紫金城的队伍。王太后在队伍最跟前,她满怀心思和悲伤的掩面而泣。
“太后,知安长公主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王太后泪流不止的说:“快让我看看公主!”
“诺。”
轿子停下,侍女扶着云初见下轿子。
“母亲……”
云初见十六年未见亲娘,很是不自在的喊了一声。
王太后上前拉住云初见的手,她颤抖的手:“十六年没见了,你出落成大美人了。”
“初见,我知道你恨我,当初是你爹将你送入漠北做人质!怨不得我!”
云初见被太后拉住手,她很不自在身体有些僵硬,她笑着说:“初见知晓父皇母后的难处,都过去了……我在漠北十六年过得挺好的。”
她倒吸一口气,‘挺好的’三个字她咬紧了牙,其实只有云初见自己知道在漠北的日子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