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沈茵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但华琛现在绝不能倒,如意心下不安,对她道:“婆婆,麻烦你跑一趟,将这个消息告知华琛,让他早做防备。”
姜姝没有犹豫,应下后立刻去了。
……
刑部天牢,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四周的寂静只余下铁链碰撞的沉闷声响。
昏暗的烛光下,赵瑾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扒在栅栏上,看见来人又惊又喜:“爹,爹,你来了,我是不是能出去了?”
赵世尧在狱卒的引领下,缓缓步靠近那间幽暗的牢房,面色阴沉似铁。
一个多月前,他的儿子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打死了虞部司员外郎之子,入狱至今。
狱卒打开牢房门,赵瑾冲到门口想要出去,被父亲猛地一脚踹了回来,扑在地上。
“爹……”
赵世尧冷着脸走进牢房,每次来看他,他都很想打死这个不孝子,可又狠不下心,他再混账都是他的儿子,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赵瑾看父亲脸色不对,跪起身去抱他爹的大腿,哭着说:“爹,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爹……”
看儿子面容憔悴,赵世尧又有些心疼正欲开口安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牢房的宁静,一名身着便衣,面容清俊的男子步入,正是许钧。
“哟,来得不巧,打扰二位叙旧了。”许钧笑道。
赵世尧冷着脸讲儿子拉起来,不作回应。
许钧示意狱卒退下,走到他前面:“赵大人,别来无恙啊!”
赵世尧冷冷地看着他:“需要我做什么?”
许钧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递与他:“只要你将这封信放进华琛的书房,事成以后,不仅能救赵公子出狱,龙武军大统领的位置也是你的。”
现任的龙武军大统领是华琛,同时他也是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将军,对他多有提携。
赵世尧眉头紧锁,迟迟不肯接手:“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赵大人放心,太后和我爹已经万事俱备,只待你将这封信放进去便可坐实他通敌叛国的罪名,届时你我都不用再看华琛的脸色。”许钧信心满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赵世尧沉默起来,扭头看向可怜兮兮的儿子,心中波澜起伏,答应了他就成了人人唾骂的叛徒,不答应这个儿子大概是保不住了。
“爹……”赵瑾适时喊了一声,几乎要哭出来。
赵世尧心下一软,终究是舍不得儿子,叹了口气,缓缓点了下头。
他本不愿意背叛华琛,可虞部司员外郎是许钧的部下,他借部下的口死咬赵瑾,执意置他于死地,背靠着丞相和太后这两棵大树,连华琛都无能为力,更别说他了,为了儿子,他不得不这么做!
接过了密函,又和许钧商议了后续的细节,赵世尧离开天牢时,已经是傍晚了。
寒风如刀,自高墙铁窗间穿梭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几缕微弱的阳光试图穿透厚重的云层,映出一片片惨白的光斑。
身处权利的漩涡之中,要想往上爬必须得用点非常手段,华琛能当上大将军,加封镇国公,手里的冤魂可比他多得多,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怪只怪他的报应来了。
上了马车,赵世尧吩咐人回巡防营,独自坐在马车里,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那封密函,想着如何避开华琛将密函放进他的书房,他的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夜幕降临,马车在巡防营值房前停下,赵世尧将信函塞进袖袋,下了车直接往办事房去。
雪不知何时悄然而至,轻轻覆盖了屋顶和墙头,没什么人的办事房更显凄清,寒风穿堂而过,屋内有烛火摇曳,纸糊的窗棂上投下斑驳陆离的人影,更添几分阴冷。
赵世尧心下一惊,脚下踉跄险些跌倒,快步跑进屋,掀帘一看,一身淡雅的长袍的男子稳坐在窗棂前,笑意森森地望着他。
“汉卿,你叫我好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