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荷包,又从荷包里取出一方蓝色手帕,在她面前张开。
“这上面的字迹你认识吗?”
蓝色手帕展开后颜色变淡,是天空一样的淡蓝,略带一点青色,上面有一句话,左下角有一朵纯白如意云纹。
玉奴望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战晖微愣,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会跟他讲条件,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李子树,随手揪了两颗下来,在袖子上擦了两下,递给她:“够不够?”
他长的真高啊,玉奴看了他一会儿,十分羡慕,伸手接过翠李咬了一口。
战晖又伸手摘了几个给她:“这样可以吗?”
玉奴没有接,牵起他手里的帕子看了看,这朵如意云纹绣得真好看。
“认识吗?”战晖又问。
玉奴摇摇头,松开手帕走了。
“喂!”战晖喊了一声。
玉奴不搭理,转身消失在转角处。
战晖是奉命来打听的,白跑了一趟,瞅着手里的果子,不由咬了一口,牙都要酸掉了,忙跑到树下吐了出来,呸了好几口才将酸水都吐干净,忍不住骂:“臭丫头,这么酸也不说一声!”
死高个子,差点害她跌倒!
玉奴绕到前面,将酸李子扔进渠中喂鱼,回到正厅门口守着,再不乱跑了。
游戏又玩过几轮,除了如意,几乎每个人都露了一手,许灵攸一向随性,除了谢衍没人敢来她这儿自讨没趣,如意也不想冒尖让谢衍抓把柄,吃得差不多了,便提前下了席。
在游廊上转了一会儿消食,玉奴把战晖找他的事说了:“那个人真笨,我不识字都不知道。”
如意被她逗笑,捏她胖嘟嘟的脸:“回头有空我教你识字。”
玉奴高兴点头。
略思忖了片刻,如意又说:“你再去找一下刚才那个人,让他叫谢衍来水榭找我。”
玉奴应下,转头又往正厅去了。
如意来到水榭休息,侍女端来茶水,吉祥帮她打扇,不一会儿便瞧见谢衍大步朝这边走来。
银色衣袍在太阳底下泛起微光,衣襟高高系起,衣摆随着步伐翻动,足上一双玄黑长筒靴,轻快的步伐显得他整个人矫健灵活,意气风发。
谢衍进了水榭,作揖道:“不知许小姐找在下所为何事?”
如意放下茶盏,丢了一个眼色,吉祥便退了出去。
她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道:“又是要我写字,又是要我合奏的,连我身边的丫头都不放过,你想干什么?”
谢衍拿不准她到底是谁,如果是许灵攸,他没必要试探,如果是他要找的人,今日试了两回她都没接招,显然已经有了防备,再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
他抬起头,对上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又垂眸道:“实不相瞒,许小姐与在下的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这不会是你为了接近我找的借口吧?”
如意看着他笑:“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谢衍不想与她造成这样的误会,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展开道:“许小姐可认识这方帕子?”
手帕呈天青色,中间竖着有一行小字:好人一生平安。末尾落的是吉祥的款,落款旁有一朵纯洁无瑕的如意云纹,正是她给他送平安符那次留给他的。
那之前她许愿用的信笺用的都是普通的祈愿带,从那之后就改成了手帕,手帕是她的私物,除了比许愿带更好看以外,还想赠以手帕当做信物,那是她暗藏心底的一点小心思。
“看着倒是挺眼熟的”,如意看着他笑:“心上人送的?”
谢衍心下一急,再度作揖:“在下正在找这帕子的主人,还望小姐告知在哪里见过?”
她说是心上人送的,他居然没有否认诶?
如意心中暗自窃喜,走到他身后想了一会儿,转身说道:“你答应给我做一个月的护卫,我就告诉你。”
谢衍:……
他回头看去,她的脸上笑容肆意张扬,与方才的调侃不同,眼神中透着几分霸道,就像猎手看到猎物,想要据为己有一般,一时竟辨不出她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不愿意就算了!”
如意敛起笑意,严肃道:“我没见过这个手帕,以后离我远点儿,别再来烦我!”
说完瞪他一眼,抬脚出了水榭。
所有的顾虑在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谢衍立刻追了出去:
“等等,我答应你!”
如意脚步一顿,不由勾起了唇角,猎物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