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说,他们发现不了!”
如意去拉她的手:“吉祥,你会去告发我吗?”
这是一句询问,而非恐吓,她的双手微微抖着,眼里噙着泪,闪烁的目光中带着无助和恳求。
吉祥稍一思忖,反将她握住问:“你还记得我的本名叫什么吗?”
如意点头:“林灵,你爹给你取的名字。”
吉祥说:“我是我娘买通翠娘送到小姐身边服侍的,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因为名字里的‘灵’字与小姐的名字重了,所以她不喜欢我,是你让我改吉祥这个名字的,那时候你说我比你大一点,让我做姐姐你做妹妹,我们一起服侍小姐。你还告诉我小姐的喜好和脾气,教我怎么哄她高兴,免了很多责罚,你帮了我那么多,可你出事时,我却帮不了你。”
“小姐虽然是我的主子,可你是我妹妹,我分得清亲疏好坏,你出事后,我心疼你,又不知道怎么帮你,只能用我娘劝我的话来劝你,现在你好不容易闯出一条路来,我怎会再把你往火坑里推?”
她跪下去道:“你若不相信,可以把那哑药给我也灌一碗,我绝无怨言!”
如意再次扶起她:“我若不相信你,今日便不会同你说这些了,只是除了你和你娘外,这院子里的人我都不信,我所谋之事的确有些风险,你愿意帮我吗?”
吉祥点头:“与其继续伺候许家人,还不如在你身边伺候,只要你不嫌我笨。”
“你一点都不笨!”
如意拉着她坐下:“以后库房就交给你娘来管,这院子里的事务由你全权负责,明日起你把其他人都调去别处,换些新人过来,不用太多,够用就好。”
院子里的人都是服侍过许灵攸的,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且都受过翠娘的调教,到底谁是主子还说不定,确实不能留在身边。
“翠娘已经猜出来了,万一她告诉夫人怎么办?”吉祥有些担心。
“不怕,她现在开不了口,就算她能开口她也没有证据,只要我不承认,没人敢说我是假的!”
她这张皮换得彻底,连翠娘都分辨不出来,找证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进宫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拆穿她,基本不可能!
如意站起来,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寝殿,忽然笑了起来,张开双手道:“许灵攸看似金尊玉贵,不可一世,可在这个家里有谁真正在意过她的死活?他们在意的只是皇后的位置,所以皇后之位我志在必得!”
相比如意,吉祥对许灵攸并没有那么大的恨意,只是觉得她又坏又可怜,她刚失踪的时候,许嘉曾想过要出动官府去找,可当他得知许灵攸是在朝阳寺失踪后,立刻就放弃了,因为朝阳寺和先帝废太子关系密切,他怕和朝阳寺扯上关系惹太后不快。他看似宠爱许灵攸,实则只是把她当小福星,她不能给他带来福气了,随时都可以舍弃。
许钧和李氏就更不用说了,当初阻止许嘉惊动官府的就是他们两个,答应许嘉会私下派人去找,又找各种理由怠慢,若非如意手下留情,许灵攸根本活不到现在。
许家人的险恶卑劣,在许灵攸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留在许家还不如跟着如意!
除去了翠娘,又同吉祥交了心,如意心情大好,让人备了酒菜,拉着吉祥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场,喝醉了就抱着她哭。
吉祥没有劝,默默陪着她,她是该好好哭一场了,为过去的如意,她所谋之事过于狂悖,无论成败与否,世间都再无如意!
如意哭累了倒在吉祥怀里睡去,因为这一顿酒,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晕了一上午,直至中午秦桓来找,说是清风楼出了新菜品,要带她去吃,她这才打起精神出了门。
“我好像很久没见到许灵姗了?入宫的事不会有什么变故吧?”秦桓骑着马在车窗外跟她说话。
吉祥双手托着车帘,看着如意。
如意摇着团扇回应:“这几日她身子不大舒服,在家里修养呢。”
“那就好!”秦桓笑道:“我昨天跟母妃说了我要娶你,可别出岔子才好。”
“你母妃怎么说?”
“母妃答应了,她说等许灵姗进了宫,她就和我父王一起去你们家提亲!”
如意说:“婚礼的排场一定要大,不能被许灵姗给比下去了,可以做到吗?”
秦桓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一定要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如意淡淡瞥他一眼,示意吉祥把车帘放下。
想到自己马上要抱得美人归,秦桓很是得意,打马去前方带路。
马车在清风楼门前停下,一下车便有侍者引他们去二楼,还是上回那个雅间,坐下便能看见斜对面的庆丰楼。
秦桓点菜的功夫,如意瞧见庆丰楼门口停了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车旁站着一对男女,男子锦衣华服器宇轩昂,女子珠翠环绕袅娜多姿,似乎是在等人。
“吃完饭我们去钓鱼吧!”秦桓点完菜说。
如意没有应答,走到窗前盯着那对男女说笑。
秦桓好奇跟了过去,一眼便道:“那不是最近名满楚都的小白脸谢衍吗?”
“那女的是……”
他睁大眼睛看了个仔细,语气颇有些嘲讽之意:“他这么快就勾搭上丹阳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