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楠竹深吸口气,轻轻摇头声线明显的颤抖,“没事。”
白语杉不明所以,以为她还在为刚刚说的难过,心疼的将她的手攥紧了些,便听见她道:“在我高三的时候,我…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个想要猥亵我的男人。”
白语杉闻言心里顿时漏了一拍,眼里满是震惊,而后是心疼和愤怒,咬紧了后槽牙,忍着没出声打断,等着傅楠竹继续说下去
“他把我带到草堆里,将我推到禁锢在那,我跑不了…”傅楠竹不与白语杉对视,她垂眸看着一旁的地面,眼神却也不曾聚焦,似乎在同那日的绝望孤立无援感同身受。
柔弱的背脊微微弯下,眼眶湿润空洞,回忆着当时经历的屈辱,声音越发低下,“我很害怕,我拼命挣扎,他暴力的撕扯我的衣服…”
“好了,姐姐,”白语杉顾不得其他,拥住如摇摇欲坠的陶瓷般易破碎的女人,她没想到傅楠竹有这样沉重的过往,本是不想阻止的,但实在见不得傅楠竹难过的模样,“不说了,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本来就嘴笨,又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也不懂怎么安慰才是最好,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也想不出什么话,只能忍着对那畜生的怒火,干巴巴的安慰道:“那个畜生一定会有报应的。”
女人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自虐般诉说着那段过往,她笑得悲凉:“最后巡警将我救下了,听说那段时间恰好是因为加强了戒备,你说,我该说自己运气还算好吗?”
白语杉将人又抱紧了些,摇着头:他该死,他做出这样的行为就该死!”
“他们不在家,一直外婆抚养我长大,高考在即,这件事被传到了学校,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是我的问题,说我脏…”
白语杉摇着头,看着傅楠竹满眼心疼的否认:“不是的。”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让我感到窒息,想逃离,”傅楠竹苦笑着,“但是不行,能逃到哪里去呢?我只能选择考出去,离开这里。”
“那段时间我的情绪很崩溃,我也会痛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就像他们说的,好脏,好恶心。”傅楠竹红着眼死死掐住另一只手的手腕,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般。
白语杉发现她在伤害自己,哄着她松开:“姐姐!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好不好?你会受伤的,松开手好不好?”
白语杉尝试着拉开她的双手,傅楠竹低头看着被掐出血的手腕出神,任由白语杉分开双手。
白语杉很心疼这样的傅楠竹,将过往的伤疤再次刨开展露在他人面前,血淋淋的伤口满是脆弱,但她无法阻止她这么做,因为这是她的心结,她决定好了要说,如果不说开那永远都会是她走不出去的死胡同。
她抬手轻轻拭去女人眼角的泪,心底说不出来的心疼情绪在心中翻涌,汹涌的冲击到了她的咽喉处,堵得她说不出话。
“杉杉,就像她们说的不干净、脏,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厌恶,即便是这样你还要喜欢我吗?”傅楠竹觉得即便当时那个人没有得逞,但那样的场面还是让她一直很恶心,有些事情不是过去了,只是不一直去想,但它并没有消失。
“我也不能保证我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恋人,我还比你大五岁,和我在一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也要继续吗?”问出口的话都像在给白语杉反悔的机会,但心底却卑劣的想着她是不是也可以被坚定的选择。
“你真的像是一个一直散发着能量的小太阳,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靠近太阳。”傅楠竹自嘲的笑着。
“姐姐你听我说,”白语杉轻轻捧住傅楠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这句话我一直记得,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那不是你的错,当时小小的你一定很害怕,很惶恐。”
“你说出这些我知道你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只担心这件事情对你造成的伤害,姐姐,我不是什么好人,对于那个畜生,我很希望有机会让他感受到你当时的无助和害怕。”白语杉眼里有着怒火,更多的是对傅楠竹的心疼。
“姐姐,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看得见我的好却否认自己的好,你知道吗?你不只是在我眼里很好,你细心体贴,总是在不经意间照顾很多人,有人犯错误你也从不对下属大发雷霆,而是第一时间安抚大家情绪商议对策。”
“公司里面许多员工都很喜欢你,都很想到你手下工作,我说的只是一方面,你说我像小太阳,可是姐姐经历的这些仍旧靠自己一步一步事业有成,坚定强大真的很了不起。”
傅楠竹看着白语杉一件一件的说着她的好,主动环住白语杉的脖颈,靠在她颈窝:“我知道了。”
白语杉因为她的主动愣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轻抚着傅楠竹的背脊。
即便傅楠竹没有明确说过当时她是怎么过来的,白语杉清楚的知道一定很煎熬,也心疼着经历这样的傅楠竹。
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情都会很崩溃吧,那时候姐姐还那么小,白语杉其实很难想象她是怎么自己熬过来的。
傅楠竹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白语杉心中所想,她在想,她的心早就已经为白语杉动摇了,如果这是一场赌注,那就让她再做一回虔诚的赌徒吧,不论结果如何,就当再给自己一次相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