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杉有意将话题引开,于是想起那份被她搁浅的报名表:“姐姐,导师给了我一张报名表,是说是下个月有一场美术比赛,想让我参加。”
傅楠竹愣愣回神:“那是好事。”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参加,”白语杉看着她,“要是姐姐会去看的话,我就不用想了。”
傅楠竹迟钝了些也明白了白语杉的意思,迟疑了一会儿问:“杉杉,你在乎我吗?”
“当然在乎了。”白语杉不明白傅楠竹怎么突然这么问,却回答的极快且坚定。
傅楠竹似乎稍稍有些安心,接着整个人都有些颓废:“可是,为什么她那么不在乎呢?”
傅楠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白语杉,又像在问自己,白语杉将她抱紧了些,小心的问:“可以说说吗?”
“她是,我的生母,也是名义上的母亲,”傅楠竹顿了顿,整理了下思绪接着往下说,“我很少见到她,以及那位名义上的父亲也是。”
傅楠竹抬起头看向白语杉:“我和他们不熟。”
白语杉听着心里都难受,她从小被爱包裹着,即便常常和家里人拌嘴,但感情都很好。她干过最叛逆的也不过是故意去学了美术以及不听家里人的话,选择继续留在娱乐圈。
“可笑吧,我甚至和亲生父母都不熟,”傅楠竹自嘲的笑了笑,身边人的体温让她感到温暖,她自顾自的说着,“从小都是在外婆家,只有外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有可能见到他们一面,一起吃一顿饭。”
“一起吃饭的次数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带了些东西过来,呆不久就都走了,最后还是只有我和外婆两个人。”
“我...只有外婆了啊。”傅楠竹有些哽咽。
白语杉柔声道:“不怕,姐姐不怕,我会陪着你。”
听完以后,白语杉对傅楠竹的亲生父母印象算不上好,工作忙她可以理解,但逢年过节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她还小的时候,白运维和叶婉柔的工作都不轻松,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都是常态,经常性的出差,但总不会在重要的日子里缺席,也都会抽出时间来陪伴她。
所以她从来不会闹,虽然皮,但也懂事。怎么会有人忙到回家和家人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是没有心罢了。
傅楠竹缩在白语杉怀里,得知不好的消息再加之前哭了许久早已身心疲惫,慢慢的竟然靠着白语杉睡着了。
白语杉也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好让傅楠竹睡得舒服一点。
让傅楠竹枕了两个小时,虽然说枕一个晚上她也受的住,但是这样睡一个晚上容易感冒,何况远不及在床上睡要舒服。
白语杉有些纠结要不要把傅楠竹叫醒,想让她多睡会儿,又怕她会着凉。
最后决定,直接抱进去好了,自己小心一点,应该不至于弄醒她。
决定的事白语杉也不扭捏,小心翼翼的将傅楠竹横抱起,然后快步往病房里走,轻轻的将傅楠竹放到陪护的那张床上后又将鞋子脱掉,然后一并用被子盖住才松了口气。
小心的搬来凳子坐上去后,白语杉才感觉到从肩膀到手臂的酸麻,一动不动的让傅楠竹枕了两个小时,手麻也不奇怪了,还好刚刚忽略了,不然可能都抱不了那么稳。
白语杉看着傅楠竹安静的睡颜,想着外婆脑子里的肿瘤,她可以找白运维联系顶尖的神经科医生来给外婆做手术,白运维那里好交代,但是恶性肿瘤是无法完全切除的。
后续的治疗过程不会好受,这让她有些担心老人家会很遭罪。
想了想,白语杉给陈晓晓发去消息,她知道这会陈晓晓肯定还没睡:【明天帮我把课本带去教室,我直接去教室找你。】
陈晓晓回了个OK的表情包过来,白语杉看了一眼没再理。
趴在床边睡了一晚上,醒来的时候手有点麻,看了眼时间还早,外婆和姐姐都还没醒,白语杉轻手轻脚的离开病房,去医院附近买早餐去了。
等她买完回来,傅楠竹和外婆都已经起来了,白语杉笑得自然:“你们都醒了呀,我刚刚去买了早餐,先吃吧。”
傅楠竹默默拿过早餐,外婆看她不对劲:“囡囡,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可能不小心被小虫子咬了一下吧,过一会儿就消了。”傅楠竹避开外婆的目光将早餐递给她。
白语杉微微蹙眉,随后扬起笑脸:“您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去买点药给姐姐擦。”
吃完早餐,白语杉和傅楠竹一起走出病房:“姐姐,还准备瞒着外婆吗?”
傅楠竹默了默,点点头:“先瞒着吧,不想让她那么快知道。”
“可是...很快就要安排手术了,”白语杉顿了顿,“我会找最好的神经科主刀医生来给外婆做手术。”
“这些我可以自己搞定,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完成学业,而不是医院学校来回跑。”
白语杉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姐姐,你要推开我吗?”
“......”傅楠竹没想到白语杉这么直白,看她受伤的眼神,傅楠竹不禁软下心,语气柔和了些,“不是,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耽误你,听话好不好?”
“姐姐要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推开我吗?”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被耽误,我愿意为你分担一些,姐姐,我对你说过的话都不是说说而已。”
傅楠竹轻吸口气:“我不用你为我分担,管好你自己。”说完转身就要走,白语杉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姐姐,我们算朋友吗?”
傅楠竹沉默了一会儿,没转身,还背对着白语杉:“算。”
“好,那帮朋友的忙有什么问题呢?左不过一个电话的事。”白语杉笑了,说得轻描淡写,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只是需要打一个电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