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他的怀里声音渐渐小去,若不是那细微的抖动,白镜寒都要误以为凤初年睡着了。
他轻轻地推开白镜寒,眼眶红红的。“朕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你随我回去吧。”说完,他起身转过了身去,白镜寒眸子轻垂,应了声正准备跟上去。眼前的人忽地顿住,只见他侧过脸庞,一双狐眸带着几分歉意看着他别有深意地说道:“对不起了,镜寒。”
白镜寒闻言愣了下,微微张了张唇终是什么也没有问。凤初年却笑了,淡淡摇头:“没什么。”
直到后来,他想起今夜才明白凤初年这声“对不起”的含义。
屋中灯火曳曳,一抹黑影单膝跪在地上地着头,人将小皇帝与白镜寒在廊庭中所发生的一切向人汇报。人每说一句,椅子上的人目光郁冷,“陛下只与白小将军在庭廊中抱了一会儿,距离太远,属下怕白小将军发现就没有听清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说到此处,人已是大汗淋漓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这些年,随着小皇帝凤初年的长大,他家主子的性情越来越难以琢磨。
他低着头,屋子里静地可怕,直到上方传来不喜不怒的一句“下去吧。”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应声退下。
待人离开,凤阎收回来目光视线停滞在了桌案上一堆暗折上。这厚厚的一堆少说也有百来张,都是朝中官员暗下写来的私信。从文官到武官,除了一两个老皇帝留下来的老臣外,其他的人纷纷让他废了小皇帝上位,凤初年只有一两个忠臣还一直护着人,只是这些年小皇帝的所作所为,不免让那二人有些失望罢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了,从老皇帝一死,从他成为摄政王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凤初年成年,然后看着人满眼的绝望,是他最痛快的事,这个老皇帝最喜欢的小儿子就要毁在他的手中了,可是现在.....
“嘭!”
凤阎猛地捶了桌案,握紧的手在沉重的呼吸中一点一点地松开,敛了眸他眼中的余温褪去,寒光更盛。
“我不能退步。”
小皇帝大婚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日白相进了宫,人倒是没有去找凤阎,而是去找了凤初年。人进宫见小皇帝的消息也在同一时间传到了凤阎耳中。
白相被江全带进了御书房,凤初年似乎早有预料,人坐在龙椅上等着白相进来,在人进来后他对一旁准备留下的江全命令道:“你下去吧。”
江全愣了下,眸底有些意外。平常小皇帝与人商谈都会默许他留下的,难道是人发现了什么?
尽管如此,江全还是十分自然地行礼退了出去。
白相见人离开,回过头来就听到小皇帝开口说道:“白相今日是为了令公子而来的吧。”
白相闻言,点了点头:“回陛下,正是。”
他还是有些意外,一向不理朝政,只知道跟在摄政王后边的小皇帝竟然知道自己的来意。
凤初年笑了,人语气淡然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震惊。
凤初年道:“父皇让你们辅佐朕,是朕自己不争气让你们失望了。朝中那么多人早已经都已经投摄政王多年,恐怕已经在让摄政王废掉朕了,好让他们的新皇登基,皆大欢喜。”
白相愣愣地看着他险些说不出话来:“陛下,您......”
凤初年一脸无所谓的打断他,“朕当然什么都知道,你们护朕多年,事到如今白家想保持中立,朕的皇叔若登基恐怕也不会放过你们,如此你们不如弃了朕,也投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