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巴罗的威慑起效了,又或是遗忘咒起了效果,不论是哪种原因,结果都是:秘密依旧是秘密。
即使这个秘密早已破绽百出。
陵容放下羽毛球拍,仰躺在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问做完拉伸后正要去喝水的马尔福:“我们什么时候能赚够一百分?”
马尔福拿着水杯想了想回道:“魔药、黑魔法防御、神奇生物这三门课上加分的念头可以完全打消了,其他课上努力吧。”
“变形课也得排除掉,麦格教授对我这种不择手段的学生可能没什么好感。”陵容补充道。
马尔福随意地坐在桌面上抖着被汗水浸湿的衣领,听到安的话后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只见她直挺挺地望着天花板,面上的表情像是画上去的一样呆板生硬。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安,可他无力扭转已经发生的一切,只能顺着她的话回应道:“还是得靠魁地奇。”
“但我们接下来没有那么多时间训练。”
马尔福仰躺在桌面上望着天花板,试图代入安的视角研究出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不到半分钟就觉得这有些无聊,几分钟后在心里默默评价道:傻透了。放弃了傻瓜行为的脑袋开始筛选合适的话题,没过一会儿,他猛地坐起来兴冲冲地说:“要不针对其他学院重新组队?我们吃饭的时候找弗林特商量战术。”
虽然马尔福提出了一个算不上有用的提议,陵容还是回了一句:“好。”
这是个不错的话题,却不够有趣,最重要的是很短暂地就结束了。马尔福对此有些遗憾,但没过几秒钟他就想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弗林特真差劲啊,他居然留级了!太丢斯莱特林院队的脸了。”
“确实,他的挂科行为让我这个在二年级就能打败魁地奇球队队长的女魔头称号的含金量降低了一大截。”
“很幸运,他是因为天文课和神奇动物以及占卜课不合格才被留级的,不会影响你在斯莱特林的战绩。”马尔福笑容满面地说。
马尔福自得地想道:不愧是整个霍格沃兹最了解陵容·安的人,可以毫不费力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用了一个漂浮咒把毛巾飘在额头上,遮住大半张脸,借此掩饰自己得意的笑容。
“他的魔药课居然合格了?”陵容惊讶地问。
“很不幸,他根本没有资格上高级魔药课。”马尔福兴致勃勃地继续拉踩道:“不过他居然连占卜课那种闭着眼睛都能得O的科目都能不合格,院长就应该撤了他的队长职位。”
“然后让魁地奇打得好,学习也非常好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担任魁地奇球队队长这一职务吗?”陵容仰起头看着马尔福笑问。
红了耳朵的德拉科·马尔福窜进了更衣室。
陵容·安摆正了自己的脑袋,继续看向天花板。几秒钟后,她把一直攥在手里的毛巾盖在了脸上。
可这毫无用处,她的眼前铺满了粉色。
不久前还反扣在马尔福脸颊上的玫瑰花瓣飘到了她的眼前,任性又无礼地染红了她的毛巾。
直到走进属于自己的更衣室,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手里的毛巾——白色的。
不是属于马尔福的苍白,更不是被玫瑰花瓣染成的如梦如幻的粉色,是属于冬季的冰冷的雪白。
陵容从包里找清醒剂无果时才恍然想起已经用完了,犹豫了片刻走向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敲开门看到斯内普正在翻阅一本边缘已经破损了的书籍,旁边摞着起码一英尺高的旧书,走近了能闻到令人窒息的霉味。
“这一堆大部分都没有阅读价值,破解附加在上面的保护魔咒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有参考价值的内容我会挑选抄录出来,假期挑一个选题写篇论文发表。”陵容的目光随着斯内普的声音转移到桌面的羊皮纸上,目测厚度至少有两英寸。
再走进一点,能看到书脊上的内容——《世界奇妙物语——月光的秘密》
书籍散发的霉味在瞬间卡住了她的喉咙,她发不出任何声响,于是歉疚地垂下了头。
斯内普停下羽毛笔看向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等待家长惩罚的陵容·安,再次确认了她根本做不了黑魔王。他从抽屉里翻找片刻拿出一本笔记本放在桌边,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你的火焰魔法的攻击性和覆盖范围都不够,我找了一些资料,可能会有帮助。距离第一节课开始还有九分钟,拿了你需要的东西回去上课吧。”
陵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清醒剂了,心中不断滋生的歉意促使她狼狈地轻声说出了几个单词。
斯内普看着陵容·安关门离开,重新拿起的羽毛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她的话——谢谢教授。
黑色的字体在烛光中摇摆,斯内普挥动魔杖去除了突兀的字迹。
弗林特本人的心态非常好,并没有因为留级觉得丢脸,反而憋足了劲要在最后一年里杀得格兰芬多片甲不留,愉快地同意了斯莱特林制定新战术的建议。
陵容和马尔福对弗林特所说的‘最后一年’表示怀疑。出于礼貌以及安的目光警告,马尔福拼命压下了扬起的嘴角。
刚开学一个多月就被扣了一百分,学院内部自然有怨言,对此愤愤不平的学生却因为忌惮女魔头的武力值和男恶霸的背景,不敢当面说什么。
男女级长看着他们两个的双眼中充满了鼓励,但转过身后就会发出一声叹息。叹息声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她们两个听到。
做了一整节课的积极学生,从一无所知且公平地给其他学生表现机会的弗立维教授那里拿到了五分。
坏消息:斯莱特林的宝石依旧处于负债状态。
下午第一节课是保护神奇生物。海格因为八眼巨蛛的事对两个斯莱特林的坏巫师没有什么好感,出乎意料的是他牢记并遵守着作为教授的行为准则:不能无缘由地指责或是惩罚学生。
他在尽可能地忽视他们的存在,虽然做得刻意又撇脚,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确实为此尽了最大的努力。
两个斯莱特林坏巫师也懒得凑上去讨没趣,确定了上课内容毫无价值后远离人群躲了起来,开始写早上布置的魔法史论文。
马尔福吹了个口哨,用魔杖点了下戒指上的绿宝石,告诉安他的需求。
陵容从灌木丛后探出脑袋,确定了马尔福的位置,从包里取出他需要的书随手抛了过去。
坐在树杈上的马尔福惊得差点掉下来,匆忙掏魔杖的功夫里课本已经稳稳地飘在了他的眼前。
马尔福拿到课本后冲着安的方向做了个鬼脸,确保她看到了自己做的鬼脸后才开始翻书写作业。
吃过晚餐前往斯内普的办公室报道,凌晨离开办公室,两人默契地选择了离得非常近的麻瓜运动教室。
马尔福边走边抱怨安变出来的床比麻瓜的床还要差劲,唠叨着要重新购置。而陵容的脑袋里只装满了一件事:是要立刻钻进被窝里还是练习完咒语再一头栽进去。
周三早晨陵容正在看变形术杂志,却接到了陌生猫头鹰的来信。韦斯莱兄弟表示:他们原本以为合作的最大变故是马尔福,没想到却是她……在信的末尾催促她尽快解决和哈利赫敏还有罗恩之间的小问题。
陵容·安用一个消失咒处理掉信纸,顺势用魔杖点了下飘在半空中已经翻过页的杂志左下角,继续看起了没看完的部分。
她表现得浑不在意。
但马尔福注意到了安看信时抿成一条线的嘴巴,以及看完信后压低了好几秒的目光。
马尔福把信纸攥成一团塞进口袋,冲着在格兰芬多餐桌上咋咋呼呼的韦斯莱双胞胎举了个从麻瓜电视里学来的不文明手势,走出礼堂的时候想着第一节课是变形术课,哀呼一声叹道:今天是黑色星期三。
但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米勒娃·麦格教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斯莱特林们悲观且消极的想法是荒谬又狭隘的——陵容·安因为出色的变形术为斯莱特林学院赢得了十分。
她甚至毫不吝啬地表扬了陵容·安的变形魔法。
需要积极表现的课堂、被作业占满的课间、累得感觉浑身都要散架的魁地奇训练、即使进行了魁地奇训练都要去准时参加的魔药研究……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已经完完全全地占据了陵容的全部时间,根本分不出也不想分出时间去忧烦那些非必要且无法改变的事。
希尔夫人来信说她订购了一些意大利特有的魔药材料,希望对抑制狼人进入狼化状态的药剂研究有帮助。如果不出意外,药材会在收信日的两天后到达,嘱咐她注意查收。当陵容拎着包裹飞奔往斯内普办公室却被西里斯·布莱克拦住时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无罪释放了。
“陵容·安,是吗?”高大俊美的男人问道,冷漠地俯视着仇人的眼中藏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是我。”陵容匆忙应了声就要绕过他离开,却被布莱克用魔杖抵在肩膀上拦住了去路。
被魔杖顶着的感觉格外令人厌恶,陵容抬了抬手里的包裹冷声问:“这里面装的可是你的好兄弟莱姆斯·卢平需要的药剂材料,必须立刻进行烘烤处理,您确定要拦住我?”
魔杖移开了位置。
陵容抱着包裹向前走,背对着布莱克解除了手环上的防御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