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池骋重新走近营帐,听到里面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轻叹一声进到里面。
当他走到辛长兰床前,便看到她眼角带着泪痕却平静的仪容。
“既然心愿已了,那我们该走了。”
他说罢便将钵盂炉收入怀中,正欲离开,耳朵轻轻动了一下,便利落地从小窗飞身出去。
大概两个呼吸的间隙,伊颂便重新返回营帐,看到已经没了声息的辛长兰,纵使之前伪装得再坚强,此时也忍不住低泣出声……
好不容易从失去小姨的悲痛中稍微挣脱出来的采栀本以为池骋已经带她离开,但此时却感觉自己并没有在路上,听着不远处是不是传来的铿锵步伐,她推测此时池骋还待在长向军的临时驻地中。
事实也的确如此。
刚才在进辛长兰的营帐之前,池骋就觉得诧异了,那名叫伊颂的副将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刚才进出营帐他都有意避开,免得被伊颂发现后反而说不清。
如今他专门蹲守在营地的周边,为的只是再确认一下伊颂这个人的长相身形。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伊颂在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便出来指使士兵打理好辛长兰的遗体,毕竟战事还在继续,他们长向军也该有个临时的“主心骨”,或单独应战直至全军覆灭,或跟关家军合并共同应战,但怎么都不会是当逃兵。
也就是他站在空地上发号施令的时候,池骋总算看清了他的全貌——
“竟然……那么像他……”
“谁在那里!”
天才蒙蒙亮,又泛起些薄雾,而池骋又隐在树木枝叶繁密的地方,所以即便是视力绝佳的伊颂也无法看清楚是谁,只能凭轮廓和征战沙场多年对危险的感知判定在那个位置有人。
等他以最快速度奔赶过来时,池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离开长向军营地的池骋策马赶了几个时辰总算回到了山洞的落脚点。
“三哥,你总算回来了!”
听到马蹄声,先迎上来的便是池忻,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池骋挑眉问道。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是的三哥,很急!”
池忻警惕地左右看看,随即拉着他往角落里走。
“没事,这里都没什么人来,都是自己人……”
“三哥你大意了,”池忻满脸不赞同道,“昨天傍晚你不在,我去……去树林里逛了逛……”
说到这,他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池骋虽然不限制他在附近走动,但有叮嘱过他别走太远,尤其是别往北走,因为北面正是商国人群聚集的方向,而他昨天为了追一只尚未成年的花豹一时间忘记了。
“然后就遇上一对打猎的父女,她父亲腿伤着了,我就把随身带着的创伤药给他们了,后来那女孩作为回赠把身上带着的糕点送给我了,她还问到我的身份和住处……不过三哥你放心,我绝对保密,只说自己是山下农户的孩子,还找了个跟她相反的方向走的,不过我觉得能在荒郊野岭遇上他们,说明我们这里很有可能也不安全……”
“你说什么?糕点你吃了吗?”
听到这,池骋却突然打断他的话急切问道。
“我说我们这里不安……糕点啊,就是枣泥饼子什么的,虽说好久没吃了,但是那东西太甜了,我就只吃了一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