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栀?”
“听得见我说话吗?”
“也该醒了吧,都四天了……”
“不会是在生我气吧?我可是帮了你……”
“也罢,没经过你的同意就那么对你,你对我有怨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差点忘了,你现在只能听我说,却没办法说话回应,也没法做任何动作了,你且忍一忍吧,不需要太久……”
没错,采栀的确已经意识清醒了,也听到了池骋的声音,但是她现在心如死水,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并且也无力回应——
池骋像往常一样在他常用的钵盂炉里插上三柱香,缕缕香烟便徐徐升腾,直至挥散到空气中,而炉底的凹槽处正是采栀被暂时搁置的意识。
“你就不想知道收到你死讯的池彦是什么反应?”
原本慢悠悠飘散的香烟在他这句话落下后当即肉眼可见地晃动了一下,两下,随即恢复了正常。
“看来,你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拿得起放得下……”
香烟再次晃动了一下。
“别急,听我慢慢说……昨天,池彦已经昭告天下,太子妃急病缠身,不治身亡,为了表示对你这个亡妻的悼念,池彦对外宣称将闭门一月为你祷告……”
看着并没有再晃动的香烟缓慢飘散,他继续道。
“你应该知道,他接下来一个月是不是真的为你祷告……”
“哦,对了,我们现在已经回到祈王府了,稍后我会进宫面见父皇,你猜……我会不会把军中暗害我的人幕后主使说出来?”
果然,香烟再次晃动了两下。
“呵呵呵……放心好了,还不到时候,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对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敢扰乱我计划害我差点回不去的人,我可不会让他好过!”
说罢,池骋便转身离去了,哪怕香烟又接连晃动了几下,他都没有再驻足回头。
这可把只剩意识的采栀急坏了——
听池骋这番话,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差点战死沙场是池彦在其中做手脚了,可是他究竟知道多少?
还有,他既然不是为了皇位,那究竟会对池彦做什么,会让池彦……失去太子之位吗?
他看起来对池彦的行踪十分了解,那对池彦接下来要做的事又知道多少……
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困于香炉之中,采栀对于白天还是黑夜已经没什么概念,再加上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实实在在的身体,不需要吃喝拉撒,也不需要躺下睡觉,对于“人”的体验也越来越模糊,所以当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的时候,她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
“抱歉,回来晚了。”
原本没什么情绪的她,在听到这声“抱歉”后,竟然莫名生出了几分恼怒的情绪,要是她现在能开口说话,定要骂上几句。
“你还知道回来?”
“不是说只去宫里一趟吗,这都去了多久了!”
“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留下来就罢了,还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拘在这,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