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窗外又下起了雪,一大朵一大朵打着旋飘落,从暖气充盈的房间里看去,倒像是一团团棉絮。在两唇相触时,宋一心觉得,一定有一朵不小心落在了她的唇上,酥痒绵软,让她心尖都忍不住颤了颤。
俞深并不急切,只是轻柔又克制地碰着她的唇。宋一心双目圆睁着,眼里的雪下得比窗外还要大。
他耳廓泛着红,在暖黄光线下越烧越艳。突然,他停住动作,偏头从她的唇上离开,垂下眼不看她,声音里像是掺了沙,暗哑的,隐忍又无奈。
“闭眼。”
宋一心怔愣着一时还来不及反应,话音刚落,双唇再次被封住,不再似先前的蜻蜓点水,他含住她的唇瓣,碾磨辗转。宋一心不由地闭上双眼,只余两扇羽睫在轻颤着,似幼蝶展翅欲飞。
俞深只觉自己像是含了口绵雪,清甜微凉,尝久了却又有些发烫,似水似火,淹没着他,炙烤着他,却又怎么都觉得不够。
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地收紧,将她更用力地按向自己,宋一心腰上一酸,轻喃出声。俞深顺着她松开的牙关长驱直入,一手托住她的后颈,高仰着迎向自己,深深地勾缠着她的舌。
宋一心被他亲得身子发软,没骨头似地倚在他怀里,任由他的气息将她侵占。
待到气息平喘,宋一心偎在他怀里,耳边鼓荡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有力,渐渐与自己的同频,几朵沾上窗楹的雪花都扑簌几下,被震落了去。
回想起刚才的旖旎场景,宋一心心头有些发热,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清淡好闻。心底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她抬起头去看他。
两人靠得极近,尽管宋一心微微向后仰着头,视线也仅能堪堪擦过他的下颌线。
“怎么了?”
俞深双臂稍稍泄力,低下头,让两人目光准确地胶连在一起。
被他清亮的眸子倒映着,宋一心反倒不敢看他了,瞥过他削薄微翘的唇,扭头去看墙上的水墨荷花,闷闷地心想,这清香嫩软的花瓣不知立过几只蜻蜓蝴蝶了。
俞深看着她留给自己的半个后脑勺,微眯着眼睛,体味了会儿她落在自己唇上的那个轻飘飘的眼神,蓦地,低低笑了起来。
宋一心转回头,不解地看向他,刚才还在跟自己较劲的几分吃味和懊恼,在撞上他疏朗愉悦的笑容时,瞬间烟消云散。
俞深不太爱笑,但真心笑开时,清爽干净得像刚起了瓶盖的汽水,冒着甜丝丝的气泡,让人忍不住也跟着弯了眉眼。
他不轻不重地揉揉她的头发,故意压平了唇角弧度,煞有介事地声明,“上次你偷亲我不算,这次才算初吻。”
“啊?谁的初吻?”宋一心有些懵,不过又从他掩不住笑意的眼里读出了点什么。
俞深强压下的唇角随着她闪动的眼波越漾越高,只觉得再被她多看几秒,初吻就得继续往下数了。
“我的,我们的。”他这样说着,眼里笑意慢慢变得深浓。
宋一心被他越来越热烈的眸光烧得有些晃眼,又把头埋进他怀里,小声控诉着这种事情怎么能由他作主算不算,不过轻飘飘上扬着的尾音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诶,小木头呢?”宋一心突然想到俞深说的“老朋友”,直起身子就往以前摆放小木头的架子处望去。
一个白色纸箱立在那处,看大小跟小木头的身量差不多。
“怎么拿箱子装起来了?”她毫不怀疑箱子里装着的就是小木头,因为她发现俞深在生活中是个相当规整的人,家中物品摆放自有他的条理,就连厨房里三块不同颜色的抹布都跟她上次来时挂得并无二致。
俞深看着她触上纸箱的白净手指,方才接吻时,它们紧紧揪着自己腰侧的衣服布料……
他清了下嗓子,抬手蹭蹭鼻梁,打断自己的旖旎回想,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