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浮影摇头道:“你啊你,惯会用毒的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说来话长……”秦有思挂心百里鸿渊的伤势,想先处理了再与他们叙旧。
恰好百里鸿渊也在此时对姐弟二人说:“感谢两位出手相助,只是山风阴寒,她身子受不住,咱们寻个妥善地方,再叙话吧。”
秦有思不由得深看他一眼,他自己受着伤,还想着她的病情。
辛辰处理完围攻客栈的匪徒后,也注意到了秦有思的信号弹,监察寮的人很快汇集过来,择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扎营、部署安防。
百里鸿渊率先将秦有思放进搭好的一个帐篷,秦有思急切说道:“大人,你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若是有碎片、石头扎进身体,恐怕会引发其他病症。”
百里鸿渊不想辛苦她,说:“我让暗卫来处理,你与朋友们叙旧吧。”
流光、浮影两姐弟对秦有思的情况十分关心,特别是流光,本就是个话多吵闹的性格,一时不理她,她的问题就堆了一堆。一时间,秦有思也分不出精神管百里鸿渊。
船帮的姐弟二人原先只知道鹤月,并不知道秦有思,更不知道秦家的事。
秦有思便只说自己俗家身份是桑家的六娘,因后宅龃龉中毒病重,这几年都在治病,简单将之前的事遮掩过去,重点说了说在扬州复仇之事。
流光与浮影都是江湖儿女,听到桑家所作所为,都是义愤填膺,十分心疼她的遭遇。
三人叙了一会儿话,浮影见秦有思精神不济,强行将流光带走,让秦有思歇歇精神。
姐弟两人才从帐篷出来,正遇到从流泉观取药回来的希微道长。
流光、浮影见到希微道长,雀跃上前,齐齐唤道:“希微师父!”
希微诧异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流光迫不及待说:“我们三日前收到鹤月的传信后,立刻赶往扬城,路经此处看到鹤月的求救讯号。刚刚是我们救了她,她现在变的好弱啊,希微师父,你改收我为徒吧!”
希微点了点流光的额头,说:“鹤月替我教了你,你不如喊她一声师父。如今她遭难至此,你不想着心疼她,却来抢她师父,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
流光委屈道:“我刚刚把我们家最宝贵的八珍丸给她吃了,我救了她你都不夸我,希微师父,你好偏心啊!”
希微无奈的摇头,这几个孩子以前凑在一起,就喜欢吃醋玩闹,如今难得有几分以前的热闹,让她心头的愁云消散几分。
希微走进帐内看望秦有思,比她之前在马车上昏迷的时候,因放血的缘故,脸色更是苍白。
希微道长冷下脸,训道:“你真有本事,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秦有思惨笑着说:“徒儿知错了……”
希微道长低头看她,认真说道:“鹤月,你若真是知道错了,就不要再想复仇之事,随我回流泉观修道养身。逝者已矣,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你的家人们,可好?”
她的身体经不住多思多忧和心绪激荡的折腾。
秦有思歉意的摇头:“师父,我活着便是为了报仇,苟活于世,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会夜不能寐,死后也无颜去见父母亲人。”
希微道长别过脸长叹,劝无可劝,多说无益,只能尽可能周全的看顾她。
“你将流光、浮影找来,又是打算做什么?”
秦有思说:“原先不知道百里鸿渊会亲自来,担心桑家之事有变故,让他们来做个接应。再则,桑家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真的便宜了西昌侯和燕家。”
方才秦有思已将此事与姐弟二人说了,瓯江船帮势力庞大,趁机吃下一些桑家的家业,并不是难事。
浮影以为鹤月是要夺回家产,当即答应下此事。他做为瓯江船帮的少东家,非常得帮众拥簇,这几年已接手船帮过半的事务。
希微见秦有思连后手都想好了,叹息:“你这般多思多虑,身体怎么才能好?”
她取出从流泉观找来的补药给秦有思喂下,加上流光之前给的药,秦有思吃药都快吃饱了。
折腾了一晚,大家逐渐休息下来。
秦有思没能看到百里鸿渊的具体伤情,到底不能放心,于是翻出一些治疗灼烧伤和抗感染的药,起身给他送去。
在百里鸿渊的行帐里,孤鹜正在给他挑肌肤里的土石残渣,这些东西若不清理干净,他的伤口就无法愈合。
因只有一盏风灯,光线昏暗,孤鹜凑的近了些。
秦有思掀帘进来时,便看到一个美女,几乎要趴到百里鸿渊裸露的身体上。
百里鸿渊结实的肌肉在灯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也衬得眼前的景象有几分迤逦。
孤鹜是最隐秘的暗卫,秦有思没见过她,更不知百里鸿渊带来扬城的人中有女子。
秦有思一时愣住。
难怪不要她处理,原来帐中另有红袖在侧,是她多虑了。
百里鸿渊抬头看她,见她在门口也不进来,问道:“找我有事?”
秦有思颇有些进退不是,匆忙将手中的药瓶放到他跟前说:“给你送药。”
说罢,扭头就走了。
百里鸿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侧头看了孤鹜一眼,孤鹜也是一脸尴尬的神情,低声道:“督主,桑姑娘好像误会了。”
百里鸿渊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当即披上外衣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