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不凑巧的。”张庆军双手插裤兜,言外之意,顾长庚才是白等的人。
“你……”
“张哥?庆军哥?”沈柔娇背着斜挎包,手里还拎着个大包,从校门走出来。
?
庆军哥,叫得真亲。吴疑说,叫张哥生分,改庆军哥更合适。
顾长庚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挂在自行车的前梁。
“小老板!”张庆杰听他哥在家讲械斗村的事,连局长爹都夸他们干得好,夸她胆子大。
那帮村民不服管教,县公安局出动过多少次。每次教育完没两天,又开始打,真是让人头疼。而沈柔娇一个女娃娃,不怕事脑筋活,四两拨千斤,靠着药材生意把两个村捆绑在一起,利益一致,矛盾自然就解决了。
三个人站在一起,顾长庚被排挤在外。
张家兄弟是来找沈柔娇吃饭叙旧的,但顾长庚幽怨的眼神一直在提醒她,顾母还等在家里。最后决定,他们几个走路去顾家,边走边聊。
云滇的冬天比北方舒服,既没那么刺骨的寒风,也少有漫天飞雪的景象,但烤红薯也是有的。
张庆军在街角的小摊位上,买了四个烤红薯,人手一个,顾长庚不想要,被沈柔娇硬是塞进口袋里。
一路上,三人边吃边聊走在前面,顾长庚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跟在后面,暖融融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年轻人松弛的影子投在脚下,跟着他们移动。
冬日里的慢镜头,从街头摇到街尾,带着朦胧的光晕,显出细腻的好来。
张庆杰与王莉调回市里的手续都已办妥,年后上班。王莉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他们学校里好多人都感冒病倒,王莉一直在家照顾人,没空出来。
而张庆军升营长的调令也在年前下来,两兄弟算是双喜临门。
沈柔娇想起吴秘书说起的事,脸一扬跳到张庆军面前,对他敬了个好看但不标准的军礼,“报告,即将升团长的营长!”
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张庆杰被吓得退后一小步。
“手,不对。”张庆军倒是自如,嘴角挂着笑,帮沈柔娇调整指尖的位置,胳膊肘的高度。
当手与手短暂地碰触又离开,心动再次袭来,抑制不住。沈柔娇用傻笑努力掩饰,慢慢放下敬礼的手,塞进棉衣口袋,“嘿嘿,我不会。”
“敬礼。”张庆军对着沈柔娇做示范,是个非常标准且帅气的军礼。
顷刻,时间静止,周围的喧嚣沉寂下来。
他身型挺拔、神情坚定、军姿有力,眼神中投射出忠诚与担当,眉宇间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沈柔娇能清晰地感受到张庆军身上强大的气场,那是钢铁意志与无畏精神锻造出的荣耀。
强烈的震撼、感动,还有满满的安全感,都直击沈柔娇心底的靶心,这样的张庆军好可怕,这种心动好可怕。
她不要。
下意识地问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走。”
近乎生硬的转场,让张庆军眼神冷了又冷。他没回话,手落入裤兜,瞥了眼沈柔娇,态度淡漠,“谁说我要走。”
“小老板,快劝他。从部队回来不知抽什么风,年后进藏他不想去。升团长的机会,他也不要。我爹快动用家法了。”刚看到敬礼那一幕,别说小老板惊呆,就是他这个做弟弟的也惊呆。
张庆军不正常,他哥不正常。
难怪吴疑出馊主意,让他来找沈柔娇劝劝试试。张庆杰当时还不纳闷,现在全都明白。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庆军哥,是干大事的人,他一定会去。”表面安慰张庆杰的话,实际是说给张庆军听的。
第一次见到他,沈柔娇就知道,张庆军是能干事能成事的人。
能干事的人多,能成事的人少。因为,张庆军身上有种难得一见的“敢”:不是莽撞的勇敢,是有底气的“敢”。
很多人做事是有什么干什么,超出能力范围的东西,不敢想不敢做;但张庆军做事,是干什么就有什么,他不限制自己的敢想敢干。
这就是,跟他在一起会觉得安心的原因,好像什么事情在他那里都不是问题,他想解决就一定能帮你解决,他想干大事就一定能干出大事。
沈柔娇的视线转向张庆军:“你走我一定去送你。等你再回来,我一定去接你!”
“好。”算不算一句约定。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