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只剩月亮挂在半空,雪似乎也下的小,厨房里一道绿色身影忙碌着,伴随着身后尾巴的轻轻摆动,男人高大可靠的背影在灯光的凸显下像是光一般的存在。
水流一遍遍打湿他的双手,在他青筋爆满的手臂上寸寸流下,男人重复动作洗着刚刚吃完的瓷盘,脑袋上顶着一头软软的头发将灯光遮挡,露出他半明半暗的脸庞。
空气中那股酒香浓烈,似乎在房间里挥散不去,光是闻起来就让人感到微醺,手上流淌的温水有些冰凉,骨节间泛起微微白色,顺着手臂直抵大脑,让人突然清醒。
蓝屿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脑海里却循环播放着刚刚的事故现场,人怎么能社死成这样,这是男人职业生涯中最致命的一次微笑事故,于是在某人震惊又幽怨的目光下,他狠狠笑了起来。
“安承晔!”
小主发怒,带着一身酒精味挥袖离去,将他发配厨房洗碗,自己气急败坏冲进了房间。
最后一张盘子洗完,蓝屿白将所有餐具归整好,将厨房表面的污渍擦去后甩了甩手,望着焕然一新的厨房,他突然低头,胸口处一抹已经干透的红色印迹,闻起来还有股葡萄酒香。
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洒上的。
蓝屿白用手擦了擦,已经完全干透在衣服上了,男人只好上楼,准备去房间清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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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黑暗,月光透过玻璃窗银河一般落在地板上,隐隐可见木质地板上一件酒红色的卫衣应该是被主人暴力脱下后扔在了一边,就这样孤零零躺在浴室门口。
安静的房间只听一道哗啦啦的声响持续了很久,紧接着声音戛然而止。
一秒两秒,浴室里陷入死一般寂静,热腾腾的浴室里水雾缭绕,头顶的暖光灯像是一颗小太阳一般,面前的玻璃升起一层朦胧,映出一道苗条的身影。
姜林早一只手靠着面前的墙壁,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白到发光,却又多了几分红温。她抬手将镜子上的水雾抹去,视线变得清晰,镜子里女人的目光有些呆滞迷茫,似乎还没从刚刚的社死中脱离,灯光下女人虽然单薄却恰到好处的身材上挂着水珠,随着时间慢慢蒸发。
酒精在水流的冲淡的颜色,气味也随之挥发,可温度却将姜林早鼻腔挥之不去的酒精味再次加热,一遍一遍渗透进她的神经,姜林早望着她红温的脸蛋,太阳穴突突地疼,不知道到底是热的还是羞的。
“唉……”一道叹息声表达了此刻某人的心情。
姜林早有些痛恨这个世界了。
在线等,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种名叫“遗忘”的魔法药水,她出高价购买,双倍!
因为不仅仅只有她要喝!
“烦死了烦死了!”姜林早有些崩溃,想起刚刚蓝屿白嘲笑的嘴脸,她气得想上去撕烂他的嘴。
脑海中两个小人打的不可开交,吵的她脑子嗡嗡的。
天·姜林早·使:人生的旅途中总是有意外发生,这些都是生活的调味剂而已,勇敢面对他,其实这没有什么大不了。
恶·姜林早·魔:放他爹个屁,这等奇耻大辱怎能被第二个人知道,这有违我小仙女的人设,一切在场证明需要抹去,包括蓝屿白!
天·姜林早·使: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好朋友,这对他会不会不公平?
恶·姜林早·魔:有什么不公平,他都笑的这么开心,他今天敢笑明天就敢告诉别人,一旦事情捅出去,我还要不要混了?
天·姜林早·使:这不好吧,杀人犯法的,而且这么大个人我可处理不了。
恶·姜林早·魔:这有什么……?哇塞,你比我还狠,我说的是威胁,威胁!
恶(天·姜林早·使)魔:当我没说。
姜林早突然脸色一变,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
最后,在选择“杀人抛尸”和威胁中姜林早果断选择威胁。
“对,威胁,要是他敢说出去,我明天就把他扫地出门。”门外大雪零下十几度,她就不信蓝屿白不同意。
姜林早点头,心中暗暗打气,她穿好了衣服后推开浴室的门,门口是那件已经被红酒浸透的卫衣,姜林早默默将它拿起,准备趁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把它扔洗衣机里“毁尸灭迹”。
门外,蓝屿白正好从楼梯上来,步伐缓慢路过姜林早的房间。
“……”走廊里格外安静,男人深深看了那扇被紧紧关闭的门,刚准备离开。
突然,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带着一股热腾腾的沐浴露香气,姜林早穿着一身宽松的粉色睡衣,毛绒绒的衣料包裹着她凹凸曼妙的身体,四目相对,姜林早刚洗完澡脸上还带着余红,白皙干净的脸上突然有些错愕。
“你……”姜林早刚在门后打完气,谁知道开门便迎上蓝屿白的脸,脑海里准备好的说辞一键清空,手指扣紧了门把手,她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蓝屿白的目光还未收回,视线向下女孩儿睡衣下单薄的身体,胸口的水蜜桃图案隐隐突出,一股燥热涌上心头,男人喉咙滚了滚,急忙移开了视线。
“你衣服上?”气氛尴尬,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姜林早表情一亮,急忙指了指他胸口处那片暗红。
可话刚说出口,姜林早脸蹭一下红了起来,她又后悔了。
“嗯,洒上了,我去洗个澡。”蓝屿白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跳,刚准备转头看她。
“砰——”地一声,面前的门被狠狠关上,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风吹起男人额头的碎发,走廊的灯被震得一晃,连带着灯光闪了闪,蓝屿白看着走廊尽头挂着的全家福在晃动中摇摇欲坠,然后又缓缓平定下来,心跳迟迟未平静,被迫吃闭门羹的某人:???这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