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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红旗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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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蔓延矮着身子,把半个头贴进车窗,等着那为大爷交代事情。

“我留你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有没有被抛弃的感觉?”

鲜梣用食指戳着他的脸蛋儿,“睡眠充足,这里全是红润的水。”

你个前言不搭后语,要不别啰嗦了,你老人家带我一块去吧。

鲜梣伸嘴在感应他翘翘的眼睫。

“广场上的那段插科打诨确实是小包的独家奉献,但你怎么没问问电视台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一班做一期节目?”

蔓延心一停顿,是哈,运用国家资源,为什么彩球会扔到我们头上?

哪里来的心思想那个,在大铁鸟上的“死亡”栈道上挣扎,还不够我呛?

“是爸爸找的台长,在一个特别的时间,又一个特别的场合,给我们延鹤一中长些脸面。”

蔓延忽然想起爷爷跟自己提过一个事儿,鲜爸爸也是从延鹤一中出来的。

那会儿他的成绩并不是很好,而且还要兼顾学美术,多亏带他的班主任一再提携于他,才给了鲜爸爸一个光明的未来。

“爸爸当年的恩师就是杨老师的父亲。”

鲜梣笑得很有深意,“这里面包含私情。当我跟你一起坐在下面听杨老师的课,在我,也是一种感念。”

感念,或者是感恩,采用的都是最巧妙的回报方式。

蔓延心里忽然有了愧疚,已经过去的前两年,因为性格孤僻的缘故,杨老师有很多次给他“亲近”的机会,但都被他若有似无地回避了。

他不想跟人走得太近,自觉是一种累。

累会,皆因用心。

其实,他是不肯面对自己的自卑处。

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孩子,他不想飞蛾投火地投向“光亮”处。

这个世界的锣鼓喧天永远都不会属于他的。

他一无所有。

有的只是茕茕孑立于人世间,握住手中能够拿捏得住的东西,做到尽量不让它流失而已。

送走了人,蔓延回到小屋,没有摊开卷子做题,而是先上网储备知识。

拜拓是苛本哥根科学研究院数学研究所的首席指导官,每年只带三个从世界各地选拔来的数学精英。

凡是他带过的学生,都会前途不可限量,不是被五百强的各大企业所录用,就是能进入到相对领域有更高更深的卓越建树。

此人出身贫寒,父亲在他初中时代就去世了,只依靠母亲把他抚养成人。

不用心不知道,蔓延读懂了旧年的穷孩子,如何从“野鸡”蜕变成“金凤凰”的诸多事迹。

感人是感人,可思量起来咋就这么别扭呢?

蔓延自己也是“穷”孩子,养育他的奶奶可从来没有因为学习不好而打骂过他。

奶奶常挂在嘴边的原话是这样的:“富贵有命,个人自知。强来的,不是买卖,谁要怎么活,谁清楚。”

看资料中撰写的拜拓妈妈,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种地之余,也会做些小生意。

她咋就咬着牙,牙齿磨出了血,非要让自己的儿子把书读好,考上名校呢?

说实话,蔓延不喜欢这样的家长式“教育”。

所有的孩子都削尖了脑袋,挤入名校之门,但撞得头破血流者也不在少数吧。

当然,他也在笑自己。

你不是也往名校里钻么?

看人家那么做就不舒服,个人也免不了“俗”。

我能跟拜拓一个套路么?

我是没有那么一位“好母亲”,可我有一个好“哥哥”,这里头的微妙就不用讲了了吧?

拜拓在国内读到大三的时候,就被苛本哥根科学院的院长点名要走,不但学费全免,而且每年还赠予丰富的奖学金。

拜拓剪到“金羊毛”,等不及地投奔到了苛大的宽广胸怀里面,从此小虾米成了蛟龙,腾空一跃,成了纯粹数学和应用数学的“香饽饽”。

这就是非凡之人的“弱点”,你不能用你的爱国情怀去框定他。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是金凤凰当然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高枝作为栖息地。

还好,此人也算有良心,有银子有名誉了,也就学乖了,每年都定期回国内讲学,并给母校和家乡捐出了不知多少的“数目字”。

当他还在努力刷题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小曾,要不要吃夜宵?”

蔡化回来了?那鲜梣呢?

抬腕看时间,卧槽,都到夜深的十点钟了。

蔡化闪身进来,蔓延看见他头上挂的小雪花。

蔓延从半开的门往外望出去,好么,就在苍翠的浓荫之上,均罩着一层缟素之白。

“怎么会?”

“十月飞雪,是步鲁克的森林最奇观。”

蔡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鲜梣呢?”

“我绕道先回来了,他怕把你饿着。”

“还要多久?”

“恐怕再晚一个钟点。”

“那他身边还有谁?”

“没事,冯州跟着呢,还有俩兄弟。”

蔓延从椅背上抓过外套就往身上穿。

“外头很冷,穿这个不行。”

蔡化打开那只还没来得及看的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件短款的羽绒服递给他。

他们居然是有备而来的。

细雪在飘,不是纷纷扬扬,就那么的一粒接一粒地落在身上,就跟掉在那些草木的上头没什么两样。

蔓延围转着他们的那顶军用帐篷一圈一圈地跑,帐篷里还有两个人,他们也探出头来看看这位小少爷的夜间锻炼。

“蔡科,我们也手脚僵硬,能不能陪着曾少来两圈儿?”

“打麻将呐!”

蔡化用手哄他们,“进去进去,该干什么干嘛,找不出漏洞,扣当月资金。”

蔓延喘着气,一挡蔡化的的手,“别扣,算我的,你不给我出。”

那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孩儿也太实诚了。帘子里的两个头秒速退了回去。

蔡化愣了愣,“威胁言论,别当真。”

说好的晚一个钟点,鲜梣坐的车子并没有及时出现。

蔡化劝慰少年,“进屋吧,有我们等着。”

“不。”

蔓延两手揣兜,借着灯的光和雪的亮往道路的尽头执著地翘首。

他不肯打电话问,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这种经典。

倒是蔡化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手下联系着。

零时时分,让人等得心焦如焚的车子远远地出现了一个点点。

蔓延冰冷着两手,放在嘴边哈气。

车子不动了,然后就是那样的——

只穿着一件单衫的鲜梣从车子里出来,然后往蔓延这边大步狂奔。

舞动的影子越来越近,蔓延先是在喉咙中小声叫着,“哥……”

之后,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冲那个大男孩挥动着两手,“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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