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对奢靡没有进取心,他也没有把自己真当回事。
“今天就放过你,”鲜梣把蔓延的手腕攥得生疼,如梦如幻地说,“未来的某一天,我要你能够行动自如地开这辆车子。”
你有病,而且病入膏肓。我也有病,病到为“情”痴狂。不抗拒,不逃跑,我对你的剖白贪恋不已。
酸酸甜甜的果肉粒,而且是原汁原味的那一种。我饱尝人生的甘甜。
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曾叔活得就是一个‘衰’,跟他置气,又伤身又伤心。”鲜梣揉了把他渐长的头发,“跟我置气,瞧哪儿不顺眼,我都给你‘改邪归正’。”
蔓延差点给一颗果肉给呛住喉咙,“吭吭”地咳嗽了好几声。神马玩意儿。你文化底蕴好,就随便甩词啊!
跟我爸置气,是我活该有这道命。跟你置气,是我活该命里有克星。
鲜梣给他捶背,“果子有‘刺’儿?”
蔓延拨开他的手,果肉粒粒饱满,是你的嘴里长出了蒺藜jíli。
鲜梣对着车载电话讲:“他们这是往哪儿走呢?”
“西城和平路,就快进入郊区地带。”
鲜梣又从筐子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夹心,撕开了包装,对着蔓延的嘴举了过来,“甜度适中,太甜我可受不了。”
有完没完,当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要不要再唱支童谣来哄我睡觉?蔓延把头往后闪,“我不吃糖。”
“可奶奶说你爱吃的。”
我的好奶奶,您干嘛跟他说那些鸡毛蒜皮。
蔓延小时候一生病,奶奶每每都用糖果来哄他喝药水吃苦药片子,久而久之,吃糖就养成了一种习惯。
读中学以后,蔓延觉得一个男孩子嘴里总含着糖块太丢人,所以就用吸烟来转移注意力。没想到,甜蜜容易让人上瘾,烟草的特殊味道却成了他另外的避风港。
他人格好,从不在奶奶跟前儿抽烟,怕老人家叨叨,或者难过。
蔓延的手刚要摸向裤兜把烟盒和打火机掏出来,又让鲜梣的一句话给叫停了。
“抽烟有害健康的话我就不说了,戒是早晚的事,甜品可以转移注意力。尝尝,保你喜欢。”
吃了它就特么是打我自己的脸。烟瘾上来了,你用糖块来诱导我按照你的路线走。我咋就变成了你的乖宝宝呢?
蔓延没忍住低头一看糖纸,又是进口货,连包装都这用这么好的材质。
鲜梣把糖塞进他的嘴里,“保鲜柜里我都给你摆满了水果跟零食,想抽烟的时候,多看它们几眼,我不信不能减缓你对尼古丁的依赖。”
鲜梣不提醒连蔓延自己都忘了,他的新家属于开放式的,眼前的阔少经常出入,而且连招呼都不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履平地。
对于这一点,蔓延并不太在意。房子是人家的,他只是暂时借住,等把高中的最后一年苟完,还是要搬回奶奶家的老房子去。
“好吃吗?”鲜梣探着身子追问着。
你什么姿势?仿佛苦巴巴地问询自己的恋人:我给你的糖,喜欢吗?
“我喜欢甜掉牙的东西。”好歹来一句吧。
“对甜品我没有经验,但会很努力地达到你的满意程度。”
鲜梣把过蔓延的手腕,看到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圈淡红色的印痕,这是自己刚才用力过猛的“杰作”。
他低下头,用潮湿的双唇碰触了一下那里,“希望下次——我不要表现得太急躁。”
蔓延的全身像过电一般,后背“啪”地绷直了,连最起码的闪躲动作都没来得及做。
是我的味蕾需要更甜,手腕子上又没长嘴。
“你一定要染头发?”
我们不是在讨论吃喝和抽烟么,咋又跳转到美发上去了?
鲜梣又一把摁住他的肩头,“能别对当下流行的东西太过追求吗?黑白灰是永远的贵族,尤其纯的黑是最后的王者,因为它能够包容一切我们不想看到的东西。”
蔓延的人已变傻。
你在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不要把头发变成奶奶灰,听这语重心长的口气,我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时间再继续流失。可蔓延知道自己完全失去了主导者的能力。在姓鲜的这里,或圆或扁,都任人家来。他不服气。
包筝是这么评价鲜梣的:鲜大少从不请家教,课外的事情比主课还多。参加各种竞赛,出席学校安排的各项活动,把他干的诸多事情分给我一样,打死我也都学不来。
曾其是蔓延生命当中的噩梦所在,此刻,由鲜梣带着,两个人的融解冰块要比一个人的独自承担强了太多。
“别羡慕我,我有我的痛,非常深厚的痛,你信吗?”
鲜梣是他最强的一个“神祇”,此刻“神”在向你靠拢,向你打开热哄哄的心,你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