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陈千帆颇有欲哭无泪之感。
周旋久叠好最后一件衣服,骂骂咧咧地整理,把一摞叠衣服抱起来收进陈千帆的行李箱。
心思落空,陈千帆嘴角肩膀都不满地耷拉下去,像只失望的小狗盘腿坐在床上。
他后悔,觉得要是早知道周旋久不喜欢睡小床就把大床空出来了。
周旋久收拾完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陈千帆的吹风机,说:“吹风机借我用下,酒店那个风太小了。”
“等等,”见周旋久要回浴室,陈千帆又来了劲头,叫住周旋久,“要吹头发吗?”
原本拿着吹风机已经越过房间走到玄关处的周旋久闻声停在浴室门口,转身问道:“怎么,你要洗澡?你洗我就在外面吹。”
“我不急,”陈千帆拍拍身侧的位置,“我帮你吹,你过来,床头柜这里也有插座。”
周旋久扫了眼床头柜上的插座,没拒绝。
他背对着陈千帆坐在床边,自然没注意到陈千帆满是期待的目光。
陈千帆拿过吹风机接上电源,跪在床上走近时看到周旋久暴露在自己眼前的白皙后颈。
很瘦,陈千帆想,他甚至能从身后看到周旋久颈椎处隐约显出的龙脊骨,有种既骨感又性感的美。
周旋久低头闭目,一只耳朵戴上蓝牙耳机在听着什么,手上的那串菩提珠洗澡前放在床头柜上,这会儿拿起来又开始盘了,原本沉浸在欣赏美的世界中的陈千帆回神,眯眼又注意到周旋久手中那串手串,神色又变得复杂。
盘串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陈千帆失神,意识不受控地轻轻触了下周旋久后颈的龙脊骨,又听到绕指柔的声音兀地停住,周旋久问道:“做什么?”
陈千帆惊觉,抽回自己的手:“没什么。”
良久,不知怎的又问了一句:“你和叶南枫在外面住过吗?”
周旋久说:“问这个做什么?”
陈千帆故作平常:“就有点…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周旋久原本停下的绕指柔动作又继续下去,“没有。”
陈千帆内心挣扎半天,压抑着紧张到想要颤抖的手,轻声追问:“那你们…睡过吗?”
问题太过直白,问出来后心里紧张的不行,怕露了自己的心思。
“问这个做什么?”周旋久又说,“你这是在打听我的隐私。”
“没什么,”陈千帆只觉得问都问出来了,难得鼓起勇气一次不讨个答案便是得不偿失,不放弃追问,“所以…有过吗?”
周旋久沉默片刻,又说:“没有,你到底吹不吹,不吹我走了。”
“啊,吹。”
陈千帆急匆匆转身想要给吹风机通电,却发现早在刚刚就已经把插头连在插座上了,见此又觉得自己难得愚笨,看着那连好电的插头发呆,在心里自嘲。
虽是如此,但他得到了想听到的答案,心里有难自抑的轻松。
只是周旋久又半天听不到身后人的动静,提醒道:“怎么还不吹?”
耳机里的一首六分钟的歌都快步入尾声。
“啊,”陈千帆回神,终于打开吹风机的开关,“走神了。”
呼呼的暖风声盖过了菩提串珠摩擦的声音。
面对对方的不在状态,周旋久问道:“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去洗澡吧,我自己吹。”
“不用,我帮你。”
陈千帆拂掉周旋久想要拿吹风机的手,执意帮他吹头发,感受周旋久发梢冰凉的水滴被吹到自己手背上,带着凉意的湿发被风吹的暖融融也扫在手背上,很复杂的触感,扰的他心痒。
指尖摩挲在周旋久毛茸茸的发际,轻揉头皮小心翼翼地按摩,陈千帆把周旋久的头发吹乱吹干,再用手指帮他理开理顺,沾了一手发香。
罢了,陈千帆心想,想那么多又是做什么呢,何必拿过去自寻烦恼。
叶南枫都是过去式了,而自己和周旋久相处的日子还长。既然决定把周旋久的分手当作是盼来的机会又何苦揪着过去不放,反正只要周旋久待在身边,自己就是安心的。
想到这,陈千帆的心里愈发平和,借着按摩头皮的由头轻轻摸了摸周旋久的脑袋,满足地勾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