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翟不假思索,右手一扬,一枚钢钉飞射而去,那人嘴里刚吐出一个“边”字,紧跟着就发出一声惨叫,从浮岛边沿上跌落,身体狠狠地撞击海面,溅起一团巨大的水花。
椒翟双脚在水下一蹬,身形向上跃起一尺,一把暗器早已握在掌中,正待挥手连续射出,却听浮岛上传来首领高叫声:“各位英雄住手!对不住大家了!刚才纯粹是由于机关故障,我们无意伤害诸位!”
椒翟听罢他的谎言,不禁哈哈大笑,豪壮的笑声里透出万分苦涩和苍凉,在浩渺烟波中久久回荡。他的父亲幼年生活在楚文化的摇篮沮漳河畔,既有《诗经》首篇《关雎》中君子的风范,又有楚国先民披荆斩棘、开天辟地的气概,那种愈挫愈勇的狠劲也一直在椒翟的血液里流淌。眼下面临绝境,椒翟也毫无畏惧,强烈的求生欲望和不可推卸的责任把他内在的斗志激发出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腔热血沸腾不已,身躯完全跃出海面,掌中数十枚暗器以雷霆之势全数扑向鲨鱼帮首领。椒翟搏命一击,志在必得,老者虽有防备,但依然中招,惨呼一声,身躯摇晃几下,差点栽倒在地上。老者低头一看,只见左胸汩汩淌血不止,血液颜色乌黑,如同泼墨一般,心中不免一凉。
椒翟深恨老者暗算自己和伙伴,所以毫不犹豫地使出淬了剧毒的钢钉。他心中并无任何不适,毕竟因为他此前一时大意,大家全体中伏,而且白马仍然生死未卜,这令他如何对得起被匪徒绑架的妻儿,如何对得起与他一起赴汤蹈火的同伴?正所谓有来无往非礼也,他把满腔怒火一股脑地发泄到老者身上。
椒翟一击之后,立即重新潜回水中,手脚拨弄一阵后,缓缓把头伸出海面往浮岛上望去,想不到上面一片死寂,并无任何动静。对方居然没有还击,椒翟对此感到大惑不解。“难道鲨鱼帮在谋划下一步的行动?”椒翟心中暗忖道。他正狐疑之际,却见浮岛上人影绰绰,鲨鱼帮喽啰们从空中抛下三个救生艇来。椒翟和荆克面面相觑,不知鲨鱼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椒翟释放出化身华亭前去一探究竟。华亭随风一闪,已飞临救生艇上空,第一眼瞧去,但见艇中空荡荡的,放大了图像仔细一看,原来舱底布满了闪亮的金属液体。椒翟收到华亭发回的信息,百般思索,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想鲨鱼帮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椒翟正觉莫名其妙,却见就在浮岛中段钢筒的附近,安伊卡拽着白马“咣”地一声浮出海面。椒翟和荆克来不及多想,挥动双臂快速游过去,准备上前协助安伊卡抢救白马。就在此刻,救生艇上的金属液体“呼”地直立起来,每个艇上都出现两个高大的机器人。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径直驾着救生艇往安伊卡出水的位置驶来。
椒翟、荆克和安伊卡三人同时吆喝一声,竭力把白马从水中托起来,一艘红色救生艇最先到达,两名机器人开启机械臂,把白马拉上救生艇。椒翟飞身上艇,指挥机器人高高举起白马,紧跟着把它的身体倒立,轻轻摇晃,白马咳嗽一声,马上把喝进体内的海水吐了出来。椒翟命令机器人把白马放平,用手抚摸它的胸腔位置,确认心脏仍在跳动,接着便用手压住白马的嘴巴,把它的脖子拉直,然后用尽全力从它鼻子往里吹气,吹到白马胸部明显鼓起。椒翟满头大汗,不停地重复这个动作,一直到白马逐渐恢复了呼吸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