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二嫂有些自责,她是个心大的人,反正都是自家村子,人熟地也熟,压根没往人会出事那方面想。
鱼九远眺坡下河道甚宽、缓缓流淌的涣水,想起来昨晚风有时电话里的风声。她和同伙昨晚,就在涣水河边。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风有时他们在河边到底做了什么?说不定,赵家二哥是看见了什么,才会在这把魂丢了。
发散着想了一下,鱼九边往玉米地走,她手上端着刚刚用过的那碗阴阳水。离开了赵二哥的身躯,水碗中已然没有魂魄之气,只有鱼九那抹灵力均匀的融在水里。
赵二嫂看见,鱼九走到跟前时,她没有一点犹豫,胳膊一挥,碗中的水就全都洒到了前方的玉米地里。
鱼九的灵力随着挥洒出去的水珠,瞬间扩散出去。很快,她感觉到有一处灵力的波动异常。
“我到地里看看就回来。”
鱼九跟赵二嫂交待了一句,留她呆在原地,自己走过去查看。
正午的阳光充足,鱼九也眼尖,立马看见有根玉米杆苗的阴影中,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嵌在土块之间,像是一个黑色的硬币。
俯身一看,居然是……山鬼花钱?
捡起来抹掉上面的土灰,一面八卦图案凸刻,一面山鬼雷公花字,确实是一枚铸造精良的铜黑山鬼花钱!而且跟张真言之前簪子上的,几乎是差不多的制式!
鱼九把它捏在指尖,正反都仔细检查过后,一脸不可思议。
“鱼小姐,那有什么吗?”
看到鱼九背对自己,蹲在远处好一会没起身,赵二嫂疑惑自家地里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也迈步去看。
走近时,却看见鱼九腾地站起身,右手中握着什么东西,朝自己递了过来。
赵二嫂摊开手掌去接,是个黄土块。
“这是……?”
迎着赵二嫂的目光,鱼九沉声嘱咐:“我运用通灵之术查看,你男人是半夜倒在这的,丢的魂已经不知道飘哪去了,得用这块地方的土招魂。”
“回去把这土块碾碎放枕头底下,还得去买熏香、红绳,和你男人平时喜欢的吃食。”
“招魂仪式我来办,不过要等到晚上。”
“走,先回屋。”
鱼九说的有条不紊,语气又斩钉截铁。赵二嫂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小神婆,光顾着去记鱼九交待的事项,没注意到鱼九的左手也是攥着的。
怕把地里刚种的秧苗踩坏,站在菜地外边的张真言看到赵二嫂和鱼九都往回走。
他问:“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我做的事?”
“有,晚上帮我招魂。”
“啊?我吗?”张真言的食指指向自己。
鱼九斜了他一眼,花钱的事情暂且按下不表,拽着他跟赵二嫂回屋。
回到里屋,赵二嫂先按照鱼九所说,把土块碾碎了包在一块布里,放在她男人枕头下面。然后打电话给镇上的亲戚,托人去买熏香、红绳和马蹄烧饼。
打过电话,赵二嫂就去厨房生火,想留鱼九他们吃顿家常便饭。
“不用不用,我们回镇上吃。”
鱼九明白赵二嫂的好意,但她想找个地方单独和张真言聊聊山鬼花钱的事情,于是一把抓起张真言,跟赵二嫂解释:“来镇子一天了,还没吃过特色菜呢,我们出去吃就好。”
赵二嫂自觉老屋也没什么好菜好饭,也就不再客套,只留下了祝婆。
说好晚饭过后再来赵家老屋,鱼九便带着张真言离开。
走到村口时,鱼九神色复杂,问向张真言:“你那三枚花钱呢?”
“啊?”
突然被问,张真言有点发懵。
鱼九朝他摊开了左手,张真言看清手上的花钱时,顿时惊讶起来。
“你怎么也有这个?”
“玉米地里捡到的。”
张真言马上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三枚花钱被红绳绑的好好的,簪子也还在包里。
他把自己的那三枚放在手心,递给鱼九看。
两相对比,一目了然。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算毫无二致,任谁看到都会认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还了得?总不能是地里长出来的吧!
张真言有些激动,他说出自己的猜想。
“难道是……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