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正好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温思晚就不敢说话了。
等他们走进电梯,温思晚才善解人意地说:“我不会,林哥。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温思晚心里奇怪,他们娱乐圈的人都这么迷信吗?网上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陈言林刚准备伸出手,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去,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只在下电梯的时候,拒绝温思晚的好意,说:“不用了。”
温思晚觉得陈言林莫名其妙,想看手相又说不用,难道是觉得自己打听不到?
太看低人了吧!
温思晚在心里诽谤,嘴上只敢说:“好吧,林哥。”
陈言林将袋子放在后备箱,两人上车。
陈言林没再说话,温思晚有些无聊,躺在靠背上,掏出手机玩游戏。
刚玩一会,温思晚就听到雨声,他抬起头,看到外面竟下起阵雨。
温思晚趴在车窗上,心里好奇,明明今天早上看天气预报没有雨啊?
“别担心,”陈言林看着他,显然是误会他在为如何回学校发愁,说:“车上有伞。”
温思晚心里诽谤陈言林想多了,嘴上却夸奖:“林哥,你考虑的真周全,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很好,今天的夸夸任务完成的很不错,温思晚很满意。
如果前面的小张不突然扭头看他一眼,眼里全是震惊,就更好了。
陈言林却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很自然地接受了温思晚的夸奖。有些克制地看了温思晚一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自觉夸奖到位的温思晚高兴起来,嘴角勾起,放松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缓缓停下,学校大门口出现在眼前。
陈言林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撑伞。
阴雨天的街道上,人迹寥寥,有些冷清。
温思晚想帮他撑伞,却被他以温思晚个子矮,会挡到自己视线为由拒绝。
温思晚不服气,心想,自己如果抬高胳膊,是能和陈言林撑的一样高的。
“轰山芋,轰山芋……”略带电流的喇叭音透过雨幕传来,温思晚闻到一陈香甜的气味。
侧头看过去,温思晚发现原来是一位老人在校门口卖烤红薯,虽然撑着伞,但在大雨中,还是有一股萧条感。
可能是大爷的方言实在让人听不懂,匆匆忙忙赶回学校的学生,没有一个停留。
大爷站在那里,看着一个个从他身边跑过的学生,身体不时地往前倾,像是想叫住他们,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呆呆站在那里,嘴唇一张一合。
温思晚下意识停住脚步,说:“林哥,我想吃烤红薯。”
陈言林侧头看他,好像不理解他怎么买了这么多零食,又想吃别的。但顺着温思晚的视线看过去,陈言林顿了顿,低声说:“好。”
挑了几个烤得流油的烤红薯,温思晚让大爷帮忙装成两袋,一袋让陈言林带回去,送给他的室友吃。另一袋自己带回宿舍,和杨明明一起吃。
大爷装好袋,又拿两个烤熟的红薯往里放,嘴上说着:“孩子,再给你送几个吃,烤的时间有点久了,不过不碍事,可以吃,甜的咧……”
温思晚连忙拒绝:“不用了,爷爷。这都够吃啦,您留着继续卖。”
大爷不顾温思晚的推辞,执意要往里放,温思晚不好再拒绝,只好收下。
温思晚看着烤炉上剩下的红薯,替大爷着急。突然下雨,同学们都匆匆回学校,很少注意路边的摊子,大爷的红薯还剩下这么多,卖不出去可怎么办。
听着有些粗涩的喇叭音,温思晚突然有了主意,跟大爷建议:“爷爷,您这个喇叭音说的是方言,大家听不懂。如果您不介意,我帮您录一个呗。”
大爷连连答应,将挂在伞上的喇叭拿下来,笨拙地按了几下按键,交给温思晚。
陈言林看到温思晚一本正经地站着,手上拿着有些破旧的大红色喇叭,字正腔圆地开始说话,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说话时嘴角自然勾起,很有亲和力。
陈言林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想拿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不过他意识到这种行为应该很怪异,所以没动。
温思晚很快录好,交给大爷,之后有些害羞似的,摸摸鼻子,说:“我没学过播音,可能录的不太好,您听听凑合着用吧。”
大爷点开播放,一陈青涩的,充满活力,却又努力字正腔圆的声音传出来,穿透力十足,在有些沉闷的雨幕中,格外引人注意。
大爷对温思晚连连比大拇指,说:“好好好,说得好,还是得你们年轻人说啊,比我说的清楚多了。谢谢你啊,孩子,谢谢……”
大爷黝黑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说着,粗糙的手翻着炉子上的红薯,挑选几个,又想往温思晚袋子里放。
温思晚看到大家的目光被这里吸引,有几个学生已经朝这里走过来。想着大爷的红薯应该能卖出去了,又不想大爷再送自己烤红薯,便赶紧跟大爷告别,伸手拉住陈言林撑伞的手腕,快步离开。
直到走到宿舍楼下,温思晚才突然意识到,他竟然一直拉着陈言林,陈言林竟然一无所觉?
趁陈言林不注意,温思晚赶紧松开手,欲盖弥彰地将手背在身后,遮遮掩掩。
陈言林合上伞,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将温思晚头发上,刚才不小心沾到的烤红薯皮拿下来。
温思晚的头发很黑,很浓密,眼睫毛也很长,直愣愣地看着人的时候,显得很无辜,让人忍不住心软。
“怎么了?”陈言林问。
温思晚心想,前几天他碰一下陈言林的手,陈言林好像触电一样躲开,现在竟然主动帮他取头上的脏东西?
直男的心思实在猜不透。
难道是只许官家防火,不许百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