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水珠顺着发梢,落在脖颈,在重力作用下,爬过凸起的喉结,终于没入睡袍衣领,洇得深蓝色的睡袍颜色更深。
云鹤像昨晚一样,问尊贵的帝国上将,是否需要帮忙擦头发、吹头发。
答案是肯定的,她像昨晚一样,温柔体贴,服务态度很好地帮他擦干头发、吹干头发。
和昨晚不同的是,对方同样帮她吹头发了。
云鹤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娇羞,表情雀跃,嘴角忍不住上扬,用语调上扬的声音说:“谢谢您,赫连先生。”
她是礼貌小孩。
不像某人,帮他吹了两次头发,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声“谢谢”。
赫连勋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前面五分钟,不是吹风机靠得太近,就是不知道怎么配合拨弄头发,好让头发快点吹干。
好在,他是聪明的,很快就总结出经验,颇有心得为她服务。
沐浴过后,信息素的味道很淡,如果不是靠得这么近,几乎闻不到山茶花的味道。
他向她问起今天和赫连霏霏逛街、喝下午茶的事。
云鹤如实告知,“今天经过扇子店,我买了一把镶嵌着帝王绿翡翠的檀香扇,十分漂亮,我等会儿拿过来给您看看。”
花的是你的钱,当然要给你看看。
还提到原本约了赫连霏霏吃晚饭的事:“傍晚的时候,我想邀请赫连小姐陪我一起吃饭,好可惜,她要回家陪妈妈。”
说这句话,她的脸上露出有些遗憾的神情。
稍稍停顿两秒,云鹤情绪有些低落地表示,她有些羡慕赫连小姐,有一个温馨的家,有爸爸妈妈。
毕竟,她是一个自从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不得不看人脸色的孤女。
孤苦伶仃,没有依靠。
极度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
正常人听了都会产生同情心理,安慰几句。
然而,心肠冷硬得像石头的赫连大人屁话都没有一句,对她的悲苦身世无动于衷,不发表任何评论。
帮她吹干头发以后,他说:“睡觉吧。”
已经超过十一点半了。
熄灯以后,云鹤像昨晚一样,试探着向赫连勋靠近。
得到对方的默许,非常高兴地用双手环抱着他的手臂,将柔软的脸蛋贴到他的手臂外侧,像情人那样温存。
和昨晚不同,赫连勋沉默片刻,然后抬了抬手臂,示意她松手。
云鹤震惊,但松手。
下一秒,赫连勋的手绕过她的头顶,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身体拢了过来,靠向他的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他低声地说:“快睡吧。”
他们靠得如此近,彼此的信息素都在侵略对方嗅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鹤觉得他的语气比昨晚、比刚刚,显得温柔一些,她忍不住笑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Alpha信息素是带着冷冽的烈酒气息,仔细辨认,夹杂着甘草、泥土和淡淡的松木香气。
云鹤不能喝酒,但在很久以前,哥哥给她上过关于酒的品鉴课,年幼的她不能喝酒,哥哥就让她闻闻,告诉她这些酒都有什么特点。
她对鉴酒课程兴致缺缺。
哥哥说,酒是宴会不可或缺的项目,她以后会参加许多宴会。
年幼的云鹤只能打起精神来,认认真真学习。
赫连勋的信息素,闻起来有些像金酒,有淡淡的杜松子香味。
她的鉴酒课程仅仅上了几次,没学多少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或者是把那些酒都混淆了。
她想,他的易感期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