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壬将东西和信件都装进信封之中,吩咐了五遍尽快去送。
她又提笔写了几个字。不知为何,又将笔放下,信纸团起。
算了,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云配听说路壬回来了,便拎着食盒赶了过来,他今日穿了件橘红色的外衫,相较于裹得严严实实的路壬,很是单薄。
“你不冷吗?”
“怎会,这已是春日了。”
相较于饭菜的香味,路壬又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
“什么香味?”
云配从身后腰间取出一含苞的花枝,拿至路壬身前。
“隔壁的花枝,悄悄在屋顶上折的。”
路壬接过,稀疏的花枝上,七八个花骨朵长在枝上,还未长出新叶,不过折处裸露出的树皮有嫩嫩的青色。
“好香。这是什么花?”
“这是腊梅,一着春便开花,比迎春还开的早些。”云配从窗口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喏,就是那,从院墙上能直接够到花枝。”
“我去找个花瓶来放花枝,你先坐。”
云配瞧见路壬桌上了纸团,凑了过去。
待路壬捧着盛水的花瓶过来时,云配已用纸,团了七八个纸团。
“你是狸猫吗?怎么玩上纸团了?”
“想造个防身的,但不致人性命的武器,你瞧这纸团如何?”云配伏在案上,一手拨弄着纸团滚来滚去。
“应当不致死,但能否防身不好说,纸团太软了。”
“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材料。”
“你现在为何对造东西如此感兴趣?”
“因为有趣极了,不像那些经史子集,背了也没什么用武之地,造出来弩就可以打树枝,果子,防身,甚至于将来将这些东西放在军中……”
“有道理,不过放在军中还是算了,利器如若还没有控制住,短时间内很有可能刺向自己。”
“我做的东西军中怕是也用不上。”
“不会,你天赋异禀。”路壬夸奖的很真诚,一点都看不到什么敷衍。
云配扭过脸去,盘膝坐在廊下: “哦。”
“你现在造的东西三丈以内,能防住几个人?”
云配从手腕上卸下袖弩给她,:“最多三个,目前造的弩仅可连发三支,再要射时需要换箭,时间不长,但五步之内来不及。”
“能有一丝自保之力即可。”只要他不去劫狱,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老邓这时候来报:“家主,梁长史递了拜帖,现下正在前厅坐着。”
路壬便稍微修整后,跟云配一起去了前厅。
梁思珃一身黑衣,行装也简单,听老邓说只带了两名亲信,其中一人受了伤,已着人去请大夫医治。
“梁兄长,可有要事?”
“妹妹啊,你这房子怎么闻着一股霉味?还是重新修葺一番,卢量思也真是的,家业搭理成这样,留下的都是烂摊子。”
“家中人也不多,暂且先修了凑合住。大多靠着庄子上的收成撑着。”
“缺多少银子到绪州找我便是。对了,我听说弟弟要春闱,便带了些我先前的笔记,看对他有什么用。这次来的匆忙,只拣了一些我觉得重要的,其余的我让人用车送来。
都忘了你们大哥六元及第的事了,你让弟弟翻翻看,这书没用就撇在一边即可。”
“梁家兄长费心了。”
“嗯?云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梁家兄长,我跟小卢一同过来的。”
“我们讨论些事情,你先出去一下。”
云配看了一眼路壬,见她并未觉的不对,便扭头走了。
“妹妹,你看你哥的信了吗?”
“信都是封住的,不是给我的我都未打开过。”
梁思珃扶额道:“不是兄长不信任你,是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危险。你兄长也是真敢查。”
若非他是韩王手下办事的人,他真要怀疑卢量思是被韩王杀了。
“我兄长查到了什么?”
“小孩子就不要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影响。”
“好。”
“我手下最近被伤到了,也没什么停脚的地方,暂时就托你府上照顾了。”
“应当的,不知这位受伤的兄长如何称呼?”
“你叫他方休便可,他是我手下的录事,若有什么人欺负你,找他帮你打一架也行。”梁思珃拍了拍身上的褶起身,“定国公府那件案子要重审,你们且先等着,朝中有人求情,这一家子肯定能活命。”
————
两日后,路壬的加急信直接到了卢献手中。
饶是卢献见惯风浪,都在片刻间停了瞬喘气。
里面仅有三种石头和一张写着大字的宣纸:“你想发财还是想造反?”